宋妍妤目光扫过自己被扔在一旁的首饰细软,终究没忍住一口恶气,“母亲还知我如今是郡主,敢对当朝郡主如此,母亲可曾想过后果?”
“你这是说的什么话,正因你是郡主,再挤在西院怕是有辱你的身份,正巧外头那院子还空着,今儿你便搬出去吧。”
魏母所说的,是魏府旁一间三进的院子,原是魏家一门远亲来京时暂住的小院,虽说院子并不小,但如今宋妍妤身为郡主,这三进的院子无论如何都是不合适的。
魏书意早已搬了进去,魏母和魏婉宁堵在卧房门前,又是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宋妍妤气极反笑,“好,母亲既有了主意,做媳妇的哪有不遵从的道理,只有一样,今日母亲把我赶了出去,往后再想让我搬回来,就得母亲亲自去接我了。”
“你可真是异想天开,横竖只有你自己一人,那三进的院子也足够你住了,怎的还占着西院不放。”
不等魏母开口,魏婉宁先嘲讽道,“多亏母亲心善,还肯给你留一席之地,不然你该绞了头发去做姑子的。”
“婉宁,休要胡闹。”眼见魏婉宁越说越过分,魏母这才打断了她,又象征性的安抚宋妍妤,“二儿媳妇,家里如今的情况不比从前了,你管过家该是最清楚的,书意眼瞅着也要及笄了,该有自己的院子。”
宋妍妤并未答话,只是吩咐素钰等人收拾好了东西,头也不回的搬了出去。
这日被赶出去的,实在不止宋妍妤一人。
魏洵和月娘搬到客栈来已有月余,从前靠着魏母的贴补,还能在燕京城最好的客栈住上房,后来魏母的体己也花了个大半,宋妍妤又吩咐府里的账房断了东院的收入,二人从最好的客栈搬到了最普通的客栈,如今终于沦落到了身无分文、无处可去的地步。
“你们这群狗眼看人低的狗奴才,你们可知道我是谁?”
客栈的伙计见他们二人始终拿不出房费,连人带包袱都扔了出来,魏洵气不过,站在客栈门前破口大骂。
客栈掌柜站在门口台阶上,自上而下俯视着二人,面带不屑,“这位客官,不论您是何身份,这住客栈总要交钱的吧,你们夫妻二人在我客栈已经白吃白住三天了,我这小本生意,可经不起您这样折腾。”
这掌柜说话还算客气,但魏洵哪里受过这样的委屈,当即撸起袖子便要去较量一番,月娘忙拉住了他,哭啼啼的劝道,“相公,算了吧,他们人多势众,你又何必同这样的刁民计较,没得失了身份。”
“这小娘子好大的口气,我开门做生意的又不是做善事的,怎的把你们这白吃白住的赶出去还成了刁民了,敢问这位小娘子又是何身份?你是公主,还是郡主?”
他不说还好,一听见“郡主”二字,月娘当即便落了泪,“原是我说错了话,掌柜的又何必如此咄咄相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