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晚间,宋妍妤便带着素钰去了趟东院,她到的时候,魏母正靠在软榻上假寐。
“母亲,张远带了消息回来,齐渊说要五千两。”
“五千两?”魏母登时便坐了起来,一脸怒气,“这个奸贼他怎么不去抢?”
“儿媳也觉得五千两实在是太多了,毕竟府里入不敷出,这五千两实在不是个小数目,可是他说,三哥儿在牢里吃不好也睡不好,儿媳听了实在担心,这才来同母亲商议。”
三个儿女里,魏母最疼魏婉宁,爱屋及乌连带着偏爱三哥儿,一听他在牢里受了苦,魏母哪里还坐得住,忙吩咐陈嬷嬷从自己的私库里拿了五千两银子出来。
“他若收了这五千两,可有把握救出三哥儿?”
“母亲尽管放心,他纵有千种不好,但好歹是个守信之人。”
不理会魏母有多么舍不得,宋妍妤从陈嬷嬷手上接过银票,带着素钰头也不回的走了。
主仆二人刚回到西院,林威带着梅婆子便也到了。
自从上次宋妍妤帮她解决了程家的难题,梅婆子对她佩服的紧,这会见了宋妍妤忙笑道,“少夫人这次找老婆子我,是有什么吩咐吗?”
“婆婆说笑了,我这确有一件事需要婆婆帮忙。”
等到了里间,宋妍妤便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告诉了梅婆子,“此事也不需要婆婆多做什么,只是帮着在东昌伯府那说几句好话罢了,毕竟婆婆现今在燕京城的名号无人不信服的。”
“全都仰仗少夫人,若不是少夫人帮老婆子解围,老婆子哪有今日。”
素钰上了茶,很是识相的退了出去,梅婆子见四下无人,按捺不住心头的好奇,问道,“老婆子实在不明白,少夫人怎如此笃定,程家大公子离开了主家,身子便会好起来?”
宋妍妤抬眼看向她,面上笑意不减,说道,“婆婆心知肚明,又何必来问我?”
梅婆子面上闪过一抹惊异,到底什么都没说。
前世程铮去世后,程家接二连三的出事、家宅不宁,程铮的继母做贼心虚,生怕他对自己的亲生孩子不利,无奈找到梅婆子,将事情的前因后果都告诉了她。
原来这继母初进门时,对程铮尚且算是用心,后来她生下了自己的孩子,再看他便只觉碍眼,毕竟程铮早有神童之名,更被程家家主寄予厚望,有他在前,程家的家业怎的也落不到自己亲生儿子手里。
于是她便买通了程铮身边伺候的丫头,在饮食里下了慢性的毒药,程铮的身子便日益衰败下去。
东昌伯府的人早就给梅婆子下了请帖,她登门之日,那小公子仍旧病着,伺候的丫头也说小公子夜夜都会大叫着从梦里惊醒。
梅婆子深知他这是受了惊吓,却还不忘作出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小公子这是被脏东西缠住了,那日魏家三哥儿当街纵马,倒是救了小公子一命。”
东昌伯府的伯爷赵宗嗣已过花甲,原也是跟着先帝东征西战的枭雄,今上登基后感念他为燕朝操劳一生,由此给了赵家无上的荣耀。
他半生戎马,造下杀孽无数,而今年纪大了,到开始喜欢起吃斋念佛,对神鬼之说尤其慎重。
闻言他神色一凛,问道,“婆婆既然如此笃定,想来是有了破解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