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婆子一进门便“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对着她行了个大礼,“二夫人救我。”
素钰忙将她从地上扶了起来,连声道,“婆婆这是遇到什么难处了,竟然行这么大的礼,不论是多大的难处,婆婆既然求到了我家小姐这里,便尽管放心。”
她扶着梅婆子落座,又吩咐小丫头给上了茶,而后便退到了宋妍妤身后伺候。
那梅婆子一脸慌张,却还不忘拍宋妍妤马屁,“老婆子我当然知道二夫人是个心善的,若不是这事实在是棘手得很,我也不能厚着脸皮求到二夫人这里。”
她喝了口热茶顺了顺气,这才将事情的经过娓娓道来。
原来那日梅婆子来魏家做法之后,她在燕京城声名鹊起,谁家有个疑心的,便求到她门上请她去家里做个法。
世上并无神鬼,一切异象不过是凡人心中有鬼,才怕鬼,梅婆子同一大夫合作,嘱咐那大夫制了许多安神的药丸,她做完法术后,都会给那些人家几枚药丸,吩咐他们一日一丸,睡前服下,可保平安。
安神丸服下,自然无一人再因着心头有鬼寝食难安,她梅婆子的名号便也彻底打了出去。
“原本一切都在我的筹谋之中,但昨儿城西程家把我请了去,他家大公子原就是个病秧子,被人断言活不过三十岁,这些日子也不知是犯了什么冲,我去的时候瘫在床上,倒是进气比出气少了。”
程家同魏家不同,程家素来以诗书传家,大公子程铮更是三岁识千字、五岁诵古诗、十岁便可七步成诗的神童。
他十岁前,一直被程家家主寄予厚望,可十岁那年却忽的得了一场重病,被东山上的道士预言活不过三十岁,而后过了两年他生母去世,程家家主又娶了个正妻,生了二子一女,他在程家的地位便越发不受重视。
毕竟一个早就被判了死刑的人,哪里有希望继承程家偌大的家业?
梅婆子练练叹息,“那程大公子我见了一面,模样生的倒是比女子还要俊一些,又是个知书识礼的,只可惜这样一个妙人,竟然是个短命的。”
“他不是中邪,是中毒。”
梅婆子话音刚落,便听宋妍妤很是笃定的开口,倒是把她吓了一跳,“二夫人,这话可不能乱说啊,程家那样的人家,哪里会有这样的事情……”
梅婆子心知肚明,越是程家这样的人家,背后腌臜不能见人的事情越多,高门大院内,多的是阴谋诡计,也多的是无名枯骨。
宋妍妤早就有所准备,又怕说多她起疑,便只神秘兮兮的对着梅婆子说道,“你去回程家的话,便说程家风水与大公子反冲,故而近些年来大公子身子一日不如一日,若想大公子康复,只有他从程家搬出来独居这一个办法。”
梅婆子将信将疑,但眼下别无他法,也只能依言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