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她跟丈夫……因为她家里向来最重礼义廉耻,根本从未谋面。
本来这桩婚事也可就此作罢,可她爹此生最重信用,绝不做背信弃义的小人,愣是让她捧着魏洵的牌位成了婚,十五岁便做了寡妇,轰动满京城。
各个都赞她是重情重义之女,也有在背后骂她傻的,可她都不在乎。
从小被灌输的思想和教养,让她不遗余力的为夫家做贡献且毫无怨言。
她以为这些年她的付出至少是值得的,可是……看着面前的景色,她一遍遍在心底问自己,到底值不值得。
嬷嬷看她仿若下一秒就会晕倒的模样,急忙稳住了她。
尽管她很想否认,可她知道,夫人心中已然有了决断,若她说谎,夫人必定会抱憾而终。
“是二爷……”虽然夫人与二爷从未谋面,但她当初曾为了夫人远远瞧过一眼,再加上府上的画像自然是认得的。
咯噔!
妇人的心骤然跳了两下,急忙抓紧身边嬷嬷,咬牙咽下口中腥咸,最后看了河边那幸福的一家缓缓道:“走吧!”
“夫人……不去拆穿二爷的谎言么!”
妇人费力摇了摇头,紧紧抓着胸口,步子却再也迈不出去了。
她眼前一黑,紧紧抓着嬷嬷嘱咐:“我这辈子再也不想见他,所以……”
她不甘,但她只能认命。
话未完,她双眼失了焦距,‘砰’的一声倒在了地上。
“夫人!夫人!”
……
宋妍妤是在噩梦中惊醒的。
她看着面前青白的帐子,额头大汗浸湿了鬓角。
微风徐徐,满屋的桂花香让她忍不住蹙起了眉。
她不是已经死了么?
“夫人,老夫人来了。”她脑袋昏昏沉沉,正思考着自己究竟身处何年何月,就见二十岁的素钰推门而入,朝气蓬勃,哪里是刚才那副满鬓白发的模样?
“她来做什么?”虽然疑惑,但宋妍妤知道素钰口中的老夫人正是魏母,也就是她的婆母。
素钰面露难色:“夫人昨晚没去春华园,那个男人来了书信,老夫人这是来兴师问罪来了。”
好一个兴师问罪!
“为我更衣!”
她出了寝室,魏母已经等不及直接来了。
见到她,劈头盖脸就是一顿责备:“二儿媳妇,你知道咱们家姑爷现在全凭借你在齐渊那狗崽子面前说好话才能活到现在。昨晚你没有去,他人都被折腾坏了。刚刚婉宁来我这里哭,我才知道你居然致姑爷的死活于不顾。你怎么对得起我?怎么对得起我们魏家?”
宋妍妤看着面前穿着雍容华贵的妇人,终于反应过来。难道是老天爷知道她临死的不甘,让她重活一次?
“母亲来了就是劈头盖脸的责备,为何不关心儿媳为何不去?您可知儿媳昨晚急染风寒,浑浑噩噩,才刚见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