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远在长安的封伦想不到,自己的计划完美进行的同时,局面已经失控了,谁都无法预料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但有一点封伦是确定的,这也是他们计划中最关键的一点,封锁隔断坊州、京兆的联络。
理论上不可能封锁的住,坊州与京兆接壤的面积很大,想绕过封锁线非常简单,但在逻辑上,信使在不知道有封锁线的情况下,是不会绕路的。
而这条道路的必经之处就是沮原桥。
过了沮原桥,抵达云阳县,再途径泾阳县、咸阳县,就能远远眺望长安城了,这是最为快捷,也最为直接的道路。
黄昏时分,十余骑疾驰而来,其实只有五六骑士,其他坐骑上空空如也,显然是为了轮换马力而赶路备用的。
马蹄重重的敲打在地面上,带得尘土飞扬,远远看去都非常显眼。
“那是……”
藏身在桥西南侧一处山头上的亲卫拍了拍身边正在啃馍馍的同伴,“都是骑兵,没有马车。”
“甚么?”同伴掏出望远镜确认了一遍,想了想低声道:“确实有问题。”
从长安京兆启程,去陇西、关内西北部走的武功县、礼泉县入岐州,如果是去河东、河南走的是新丰、渭南入华洲渡过黄河这条路,只有去位于长安正北方向的是坊州、鄜州才会走这条路,再远一点或偏东一点也是走华洲了。
也就是这段时间李渊避暑坊州仁智宫,所以这条官道上也人来人往,两个亲卫在这儿隐藏了不短的时间了,很清楚基本上每日都会有信使往返在长安、仁智宫之间,但一般都是有马车的,用来装载奏折。
但今天这拨骑士速度极快,不仅没有马车,而且还都有备用的坐骑,显然与其他人不同。
为首的这个亲卫是范十一的堂弟范十五,李善为其取名范图,也是军中斥候出身,当年跟着范老三、范十一一同投在李家门下的。
正犹豫间,不经意被正在落下的夕阳晃了下眼,耳边似乎听到了什么,范图眯着眼偏头看去,为首的一名骑士突然坠地,身下的坐骑也已经倾倒在地上滑行。
这些信使大都不是军中出身,即使是,也算不上什么精锐,突发之下,竟然一个个都勒住缰绳止步。
这一次范图看的很清楚,道路两侧的密林中,山丘上,一支支夺命的长箭毫不留情的将骑士一个个射翻。
范图打了个冷战,自己在这儿藏了小半个月了,居然不知道沮原桥附近藏有伏兵……还好自己距离远,应该没有被对方发现。
沮原桥南侧,是连绵不绝的嵯峨山,山势陡峭,势如刀劈斧砍,但因为东侧呈扇状所以易于攀登,范图就是藏在东侧。
本就只有五六个人,一轮箭雨下来,全都坠马不知死活,本就是黄昏时分,道路上人烟稀少,范图看见十几个大汉拎着长刀而来,补刀后清理现场,搬走尸首,牵走马匹,约莫一刻钟后,一切又恢复了平静。
感觉手心全是汗,范图咽了口唾沫,低声道:“你守在这儿,若有大股兵马往坊州方向,即刻赶回庄子。”
“那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