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在场的诸多村民便排着队,等待着官差们,一个个称量自己的粮食。
很快,只见一名老者,满怀期待地,将装满粮食的麻袋,递交到官差的手中。
而那名官差分外利落地将麻袋挂上官秤,待上面显示出结果后,方才漫不经心地向一旁负责记录的胥吏开口道。
“一百六十二斤!”
而当老者从官差的口中,得知这个数字的时候,整个人都有一种恍然的感觉,随后,只见其上前拉住官差的胳膊,不住央求道。
“差爷,我这明明有一百八十斤的粮食,在送来之前,我还特意用家里的秤,秤过一次的,您是不是看错了?”
那名官差颇为不屑地瞥了老者一眼,用手指了指称上面刻着的一个大大的“官”字。
“老东西,看清楚没有,这称上面刻着什么字?”
“是一个官字,官字大如天呐!”
“你这个老东西居然如此大胆,竟敢质疑官府的官秤,说,你到底是何居心?”
那名官差说着,语气变得愈发不善起来。
而一旁的里正见此情形,连忙上前,说了几句好话,打起了圆场。
正因为如此,那名官差只是冷哼一声后,便走向一旁,不再言语。
接下来,装有粮食的麻袋,在过称以后,还需要将其倒入官斛之中,在查看粮食成色的同时,也是为了防止出现差错,对于粮食的数目,进一步确认。
那名负责征收粮食的官员见状,背着双手,神色颇为轻松,紧接着替在场的诸多村民解释道。
“若是粮食的数目没错的话,那么倒入官斛之中的粮食,将正好淹没至斛口的位置!”
话音落下,只见装满粮食的麻袋上系着的绳子,被一名官差粗暴地解开,然后随意地丢弃至一旁,白花花的大米顺着麻袋流出,流入官斛之中。
待到麻袋中,再也倒不出来一粒米,那名官差方才将麻袋丢至一旁,开始查看起了官斛之中,大米堆积的高度。
眼见大米距离官斛的斛口还有一段距离,这名官差当即上前,用力一脚蹬了上去。
霎时,官斛之中的大米,距离斛口的距离又远了些。
只见一名官差上前,在大致瞥了一眼,官斛中大米所到达的刻度以后,向一旁的胥吏开口道。
“计数吧,一百五十三斤!”
胥吏闻言,旋即拿起毛笔,在册子上记下了一百五十三斤的数字。
负责征收粮食的官员见此情形,将目光转向老者,陡然间提高了语调。
“你还欠着官府二十七斤的粮食,还不赶紧想办法去筹!”
老者已经是出奇的愤怒了,只见其胸膛剧烈地起伏着,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这名官员,仿佛将要从中喷涌出怒火!
不仅如此,现场的石桥村村民对此也是颇为愤怒,甚至还有部分血气方刚的年轻人,已经热血上涌,要是没有人拦着,他们恐怕已经冲了上去。
那名官员被老者的目光盯得有些发怵,不过其很快便将心中的思绪压下,冷笑一声,对着一旁的官差如此吩咐道。
“这个老东西,当真是不知死活,居然敢阻挠官府征粮!”
“来人啊,给我狠狠地打!”
话音落下,早已等候多时的官差,便如狼似虎地冲了上去,将老者团团围住。
拳脚如雨点般落下,老者顿时便被打倒在地,只能在地上不停哼哼着,再也无力起身,脸上、身上,到处都是青紫。
见此情形,那名官员的脸上浮现出一抹快意,无视了石桥村村民愤怒的目光,沉声警告道。
“看见没有,这就是跟官府作对的下场!”
“来人啊,把这个该死的老东西,给我挂到这棵大榕树上面,本官要以儆效尤!”
“住手!”
远处,一道浑厚的声音传来,只见海瑞身着粗布麻衣,出现在众人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