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章 把朝廷当成要饭的来打发了?(1 / 2)

在胡宗宪的叙述之下,嘉靖对于目前江浙一带的情况,也算是有了一个更为细致的了解。

随后,只见嘉靖摆了摆手,看向胡宗宪所在的方向,出言吩咐道:“嗯,行了,今天就先到这里吧!”

胡宗宪闻言,整个人如蒙大赦,连忙俯下身体,向嘉靖躬身行礼道:“遵命,陛下,微臣这就告退!”

在这之后,胡宗宪未作丝毫犹豫,当即迈步,离开了乾清宫。

待胡宗宪离开以后,只见嘉靖用一只手支撑起下巴,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一旁的吕芳见此情形,当即上前,小心翼翼地出言劝戒道:“陛下,奴婢觉得,这件事得一步一步来,万不可操之过急。”

“其中毕竟涉及到了土地兼并,这可是牵一发而动全身的大事!”

嘉靖闻言,颇为淡然地瞥了吕芳一眼,转而开口道:“嗯,朕知道,眼下还不是合适的时候!”

正当吕芳以为,接下来能够松一口气时,只见嘉靖话锋一转,又继续道:“不过,正如赵贞吉先前在信中所言,这个嘉兴袁家,兼并了二十万亩的土地,却只给朝廷缴纳区区两千两的赋税!”

“这分明是把朝廷当成要饭的来打发了,此等行径,简直是罪不容诛,绝对不容姑息,一定要出重拳!”

待嘉靖的话音落下,只见吕芳垂下眼眸,漫不经心地看向地面,暗自道:“看来陛下已经下定决心,要拿嘉兴袁家来开刀了!”

“唉,你们也别怪我,要怪,就只能怪你们把事情做得太难看了,拥有如此庞大的家业,却只舍得给朝廷缴纳那么一丁点的赋税,你们这样做,把陛下的面子往哪搁?”

在这之后,只见吕芳将内心纷乱的想法尽皆压下,抬起头来,看向嘉靖所在的方向,出言应和道:“陛下说得没错,这个袁家分明没有把朝廷放在眼里,要不让奴婢派人去……”

嘉靖闻言,将目光从吕芳的身上扫视而过,摆了摆手,紧跟着开口道:“不必了,凡事都得讲究一个名正言顺,这件事情就由赵贞吉来办吧!”

吕芳听闻嘉靖此话,整个人瞬间明悟,只见其收回目光,无声自语道:“看来陛下是打算通过官面上的手段,借着袁家小少爷袁魁的这桩案子,名正言顺地抄了袁家的家产!”

随后,只见吕芳回过神来,俯下身体,恭敬应声道:“是,陛下,奴婢明白!”

……

夜幕降临,京城,严府书房。

此刻,严嵩正坐于书案后,分外专注地浏览着手上的书籍,而严世蕃则局促不安地侍立在不远的地方。

时间就这么一分一秒地流逝,正当严世蕃的耐心即将耗尽之际。

只见严嵩放下手中的书籍,抬起头来看向严世蕃所在的方向,出言询问道:“说吧,严世蕃,又出什么事了?”

待严嵩的话音落下,只见严世蕃俯下身体,不假思索地出言应声道:“父亲,您先前不是让孩儿好好盯着他们吗?”

“最近孩儿得到消息,说是暗地里,有许多人都对此心怀不满,甚至开始密谋反对您!”

“他们认为您是为了填补去年吏部、工部的亏空,方才如此行事的,父亲,您看……”

严世蕃的话还没说完,只见严嵩冷哼一声,猛地一拍桌子,出言斥责道:“这群目光短浅的蠢货,要我跟他们解释多少遍,只是让他们拿一点银子出来而已,就跟要了他们的命似的!”

“严世蕃,你给我派人继续盯着他们,有什么情况,立刻向我汇报,对于那些不听话的,想要阳奉阴违的,直接处置了便是!”

对于严嵩的话,严世蕃自然不敢有任何违背,当即俯下身体,沉声应道:“是,父亲,孩儿明白!”

在这之后,严嵩仿佛像是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只见其将目光从严世蕃的身上收回,又继续道:“对了,先前我交代给你的那件事,你办得如何了?”

严世蕃闻言,当即低下头,试探性地向严嵩询问道:“父亲,您指的难道是,先前陛下在内阁议事上提及的,找寻曾经统治过安南的陈氏一族族人一事?”

严嵩闻言,点了点头,紧跟着开口道:“嗯,没错,正是此事,你找到合适的人选了吗?”

待严嵩的话音落下,只见严世蕃的脸上浮现出犹疑之色,在反复斟酌完语气后,方才出言应和道:“父……父亲,实不相瞒,孩儿已经派人去找了,但目前仍旧没有找到合适的人选!”

严嵩在从严世蕃的口中得知这一消息后,皱了皱眉,转而开口道:“怎么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好,又不是让你真的去找陈氏族人,只要差不多就行了!”

正当严世蕃想要出言解释的时候,只见严嵩摆了摆手,又继续补充道:“行了,不必解释了,等找到合适的人选后,务必找几名翰林学士来,给他好好教授一下安南的历史,别轻易漏了馅。”

严世蕃闻言,点了点头,恭敬应声道:“是,父亲,孩儿明白!”

在这之后,只见严世蕃来到严嵩的面前,压低声音道:“对了,父亲,孩儿听说,今天一大早,陛下便召见了胡宗宪,不知道所为何事?”

严嵩听闻此话,不由得挑了挑眉,脸上闪过一丝好奇之色,下意识地开口道:“哦,还有这事?”

随后,只见严嵩端起桌上的茶杯,在轻啜一口后,出言叮嘱道:“这件事情你先不要管了,先办好手头上的事!”

严世蕃闻言,当即神色一凛,沉声应道:“是,父亲!”

“行了,要是没什么事的话,你先下去吧!”

“是,父亲,孩儿这就告退!”

严世蕃闻言,在向严嵩拱了拱手,当即迈步离去。

……

几天的时间眨眼便过,浙江,杭州,监牢内。

由于常年照射不到阳光,监牢内,显得格外地阴暗潮湿。

走廊附近弥漫着一股挥之不去的霉味,倘若细嗅的话,还能够闻到一丝轻微的血腥味。

由于明天就是赵贞吉公开审理袁魁一案的日子,因此,出于保险起见,郑泌昌、何茂才二人便打算提前来监狱,看看具体的情况。

此刻,郑泌昌、何茂才行走在潮湿阴暗的走廊上,前面则是几名狱卒,一脸谄媚的在前面引路。

“大人,您这边请!”

“嗯。”

附近牢房里的犯人,见有官员到来,仿佛像是抓住了什么救命稻草一样,不顾一切地挤到牢房门前,争先恐后地述说着自己的冤屈。

“大人,我是冤枉的!”

“大人,我真的没有杀人啊,我上有老下有小,怎么可能……”

那些犯人越说越激动,甚至将手伸出牢门外奋力挥舞着,想要以此来引起郑泌昌、何茂才的注意。

领头的一名狱卒见此情形,整个人瞬间变了脸色,连忙上前,厉声呵斥道:“都给我老实一点,要是惊扰了大人,接下来看本大爷怎么收拾你们!”

待那名狱卒的话音落下,监牢内那些犯人的脸上,不禁流露出畏惧之色,一个个仿佛像是霜打的茄子一般,又重新缩了回去。

待那名狱卒训斥完毕后,又连忙来到郑泌昌、何茂才的面前,一脸谄媚地解释道:“二位大人不必在意,这些人就是贱胚子,整天胡言乱语!”

郑泌昌听闻此话,在略微颔首后,将遮掩口鼻的手绢拿下,出言吩咐道:“嗯,继续带路吧!”

“是,大人!”

那名狱卒闻言,当即神色一凛,俯下身体,恭敬应声道:“是,大人!”

在那些狱卒的带领之下,郑泌昌、何茂才二人,来到了关押袁魁的牢房。

此刻,袁魁正侧着身子,躺倒在床上,似乎是在小憩,身上穿着的囚服,也是全新的。

或许是打点到位的缘故,袁魁居住的牢房与其他人不同,他独自一人住一间牢房。

不仅如此,房间内的被褥、稻草等等都是新换的,房间内,还有一些简单的陈设。

些许阳光透过牢房的窗户照射进来,让人倍感温暖。

那名领头的狱卒见此情形,整个人顿时慌了神,用恨铁不成钢的目光,看向自己的下属所在的方向。

要知道在这之前,他特意叮嘱过,将袁魁换到旁边的牢房。

要是让两位大人瞧见了这幅光景,该怎么解释,这不就等于坐实了他们收了袁家的银子吗?

而那些下属在察觉到他的视线后,纷纷低下头,不敢与之对视,那幅样子就像是在说:“大人,我们也没什么办法啊!”

随后,只见那名领头的狱卒脸上浮现出惶恐之色,转过身来,慌忙解释道:“大……大人,事情不是您想的那样,其实……”

只不过,那名狱卒的话还没说完,便被一旁的何茂才冷冷打断了:“真是荒唐,这像是坐牢的样子吗,来人,找件合适的衣服给他穿上!”

对于何茂才的吩咐,那些狱卒自然不敢违背,连忙掏出钥匙,打开了牢房的门。

或许是察觉到外面传来的动静,袁魁刚从床上坐起,便被那些狱卒团团围住。。

袁魁见此情形,不由得面露惊恐之色,出言询问道:“你们想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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