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阁老客气了,这都是咱家应该做的!”
冯保闻言,连忙从座椅上起身,向严嵩恭敬行礼道。
在这之后,二人又寒暄了几句,气氛也逐渐变得融洽起来。
冯保眼见此行的任务已经顺利完成,未作丝毫犹豫,当即从座椅上起身,向严嵩告辞:“严阁老,既然话已经带到,那咱家就先告辞了!”
严嵩听闻冯保此话,微不可查地点了点头,缓缓道:“嗯,冯公公慢走!”
待冯保离开以后,只见严嵩唤来奴仆,出言吩咐道:“去,把严世蕃给我叫过来!”
“是,老爷!”
奴仆在听闻严嵩的吩咐后,不敢有丝毫的怠慢,在应声后,便快步离开了房间。
……
在接到奴仆的通报后,严世蕃火急火燎地赶到了严嵩所在的房间,刚一进门,便迫不及待地出言询问道。
“父亲,您找孩儿有什么事吗?”
“先坐吧!”
严嵩听闻此话,并未着急回应,而是用手指了指一旁的空位,出言吩咐道。
严世蕃闻言,未作丝毫推辞,当即在一旁的空位上坐下。
在这之后,只见严嵩看向严世蕃所在的方向,不紧不慢地开口道:“就在刚刚,陛下派人来了,说是让咱们抄了那个鄢懋卿的家!”
严世蕃听闻严嵩此话,脸上满是掩饰不住的激动之色,只见其下意识地攥紧拳头,向严嵩承诺道:“陛下那边总算是下命令了,父亲,您放心,孩儿一定将此事办好!”
严嵩闻言,在上下打量了严世蕃一番后,紧跟着开口道:“抄家的具体事宜,就让张润德来办吧,他是刑部侍郎,明面上也说得过去!”
严嵩的话音刚落,只见严世蕃不假思索地出言应声道:“是,父亲!”
在这之后,只见严嵩沉吟了片刻,又继续道:“现在派人去把张润德请到府上来,我有事情要跟他交代!”
严嵩在说到这里的时候,顿了顿,又出言补充了一句:“这可是陛下亲自交代的事情,容不得半点马虎!”
对于严嵩的话,严世蕃自然是不敢违背,只见其低下头,恭敬应声道:“是,父亲,孩儿这就派人去请张润德到府上来!”
严世蕃说完,在向严嵩躬身行礼后,便转身离开了房间。
在严世蕃离开房间以后,房间内就只剩下了严嵩一个人,此时,他的心情异常地雀跃。
因为,这样一来,便可以将许多的罪名,都嫁祸给鄢懋卿这个死人。
“看来有时候,死人比活人有用!”
随后,只见严嵩将脑海中纷乱的想法尽皆压下,回过神来,出言感慨道。
……
另一边,刑部侍郎张润德位于京城内的宅邸。
自从先前被马宁远的那桩案子卷入其中后,张润德便听从了严嵩的建议,平日里深居简出,下值以后也不参与任何的宴会交际,以免授人予柄。
后来,张润德在得知马宁远畏罪自杀,独自一人扛下了所有罪名的消息后,整个人不由得松了一口气,自此便放下心来。
在他看来,这件事肯定出自于严嵩的手笔,毕竟,严嵩当了二十多年的内阁首辅,在朝中可谓是只手遮天,能做到这些,并不奇怪。
尽管明知道,严嵩会对马宁远的家眷做出相应的补偿,但张润德还是派人给马宁远的家眷寄去了一封信,以表慰问,并在信中表示,日后他们遇上了麻烦,可以找自己帮忙。
此刻,房间内,眼见天色已晚,正当张润德打算吹灭房间内的烛火,去床上休息的时候。
就在这时,从门外传来了一阵敲门声,驱散了张润德好不容易酝酿起来的睡意。
随后,只见张润德强忍心中的不快,沉声吩咐道:“进来!”
话音落下,房间的门被推开,只见一名奴仆快步进入了房间,俯下身体,恭敬禀报道:“老爷,严阁老派人来了,说是有要事相商,让您尽快去一趟严府!”
张润德闻言,当即披上外套,点了点头,紧跟着开口道:“嗯,我知道了!”
在这之后,只见张润德乘上轿子,匆忙去往了严府。
……
待轿子在严府门口停稳以后,只见张润德下了轿子,随后,他便在早已等候于此的管家的引领之下,进入了严府。
在管家的引领之下,张润德很快便来到了严嵩所在的房间外。
管家先行一步进去通报,趁着这个间隙,张润德开始思考起了,严嵩叫他过来的用意。
“按理来说,倘若没有什么重要的事的话,严阁老他们是不会轻易将我叫过来的,难道,最近朝中又出什么事了吗?”
想到这里,张润德脸上的表情也逐渐变得凝重起来。
不过纵使张润德绞尽脑汁,想方设法地搜罗脑海中那零碎的记忆,也没有发现,最近朝中有什么值得关注的大事。
就在这时,只见严府的管家来到张润德的身前,恭敬道:“张大人,您可以进去了,严阁老和小阁老在里面等您!”
张润德闻言,猛地回过神来,在向管家略微颔首后,便迈步进入了其中。
在进入房间以后,只见张润德将目光分别从严嵩、严世蕃的身上扫视而过,低下头,毕恭毕敬道:“下官见过严阁老,见过小阁老!”
坐于主位的严嵩闻言,微不可查地应了一声,点了点头,出言吩咐道:“嗯,坐吧!”
张润德听闻严嵩此话,连忙拱了拱手,向严嵩道谢:“多谢严阁老!”
在张润德坐下以后,只见严嵩将目光从张润德的身上收回,紧跟着开口道:“就在刚刚,陛下派人来了,说是已经查明了鄢懋卿的罪行,要从严拿办!”
“老夫打算,将抄家的诸多事宜,都交由你来负责,你觉得如何?”
严嵩说完,便看向啊张润德所在的方向,静静等候着他的回应。
张润德听闻严嵩此话,呼吸都不可避免地变得急促起来,他没有想到,严嵩如此大张旗鼓地把自己叫到严府来,便是为了这件事。
要知道,这抄家一事,可是妥妥的肥差啊,只需要稍微动一动手脚,便能够赚得盆满钵满。
随后,只见张润德神色一凛,从座椅上起身,看向严嵩所在的方向,颇为郑重地保证道:“严阁老,您尽管放心吧,下官一定将此事办得妥妥帖帖!”
严嵩将张润德脸上的表情尽收眼底,摇了摇头,不紧不慢地出言解释道:“这一次不比以往,从鄢懋卿家中抄没出来的银子,要如实上报,一两银子也不能动!”
张润德明显没有预料到,严嵩居然会说出这种话,因此,脸上满是不可置信的神色,在怔楞了片刻后,方才开口道:“啊,严阁老,这、您老这是……”
一旁的严世蕃见此情形,当即接过话头,出言解释道:“想必你应该知道,鄢懋卿溺亡的这桩案子,还存在着诸多疑点,况且,咱们这次,可是把许多本不属于鄢懋卿的罪名,都推到了他的身上!”
“要是从鄢懋卿家中抄没出来的银子,只有那么一丁点,这又如何说得过去呢?”
严世蕃在说到这里的时候,脸上的表情也变得无比冷峻,只见其看向张润德所在的方向,冷声道:“银子什么时候都能赚,但是能够像现在这样,洗脱罪名的机会可不多!”
“替我转告他们一声,是要银子,还是要自己的身家性命,让他们自己选!”
张润德见严世蕃把话说到了这个份上,心有不甘地看向严嵩所在的方向。
见严嵩没有说话的意思,张润德便知道,严嵩已经默认了此事,此事将再无任何妥协的余地!
旋即,只见张润德俯下身体,恭敬应声道:“是,小阁老,下官一定照办!”
眼见张润德答应了此事,只见一旁久未言语的严嵩站了出来,出言安慰道:“来日方长,往后赚银子的地方,还多着呢,要把目光看得长远一些,不要拘泥于眼下的得失!”
张润德听闻严嵩此话,脸上适时浮现出感激之色,恭敬应声道:“多谢严阁老教诲,下官明白了!”
眼见事情已经尘埃落定,只见严嵩摆了摆手,下了逐客令:“嗯,时候也不早了,就先这样吧!”
张润德闻言,当即躬身于地,分别向严嵩、严世蕃所在的方向拱了拱手,沉声道:“严阁老,小阁老,下官这就告退!”
待话音落下,张润德并未在房间内停留太久,而是径直离去。
在张润德离开房间以后,只见严世蕃忧心忡忡地看向严嵩所在的方向,小心翼翼地询问道:“父亲,您觉得,那些人会照办吗?”
严嵩听闻此话,只是颤颤巍巍地从座椅上起身,转过身来,瞥了严世蕃一眼,冷冷道:“哼,这件事由不得他们,只要我严嵩还是内阁首辅,那他们就得乖乖听话!”
严嵩在说到这里的时候,面色冰冷,自顾自地说道:“不然的话,我随时都可以收拾他们!”
“到底是银子重要,还是身家性命重要,这笔账,想必谁都会算!”
“多谢父亲教诲,孩儿明白了!”(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