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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众人好不容易,将内阁所积压的奏疏处理完毕时,天色也逐渐黯淡下来,落日的余晖照射在内阁外的台阶上,看上去颇有一番意境。
此刻,只见严嵩、严世蕃父子,一前一后,向着停放轿子的地方缓步行进。
“父亲,咱们接下来该怎么办,那孔尚坦可是孔尚贤的从弟,万一到时候……”
只见严世蕃三步并作两步地跟上严嵩的步伐,脸上满是忧虑之色。
严嵩闻言,脸上的神色未变,只是颇为淡然地瞥了严世蕃一眼,转而吩咐道。
“无妨,待会儿回去后,你去派人,将这个孔尚坦请到府上一叙!”
严嵩在说到这里的时候,话锋一转,又继续补充道。
“哼,他还得感谢咱们呢,当初要不是咱们,他孔尚坦,能够这么安稳地坐上衍圣公的位置吗?”
“父亲,您的意思是……”
严世蕃听闻严嵩此话,脸上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
严嵩见此情形,猛地顿住脚步,转过身来,沉声吩咐道。
“行了,别愣着了,赶紧回去吧!”
“是,父亲!”
严世蕃闻言,只得暂时将脑海中的想法尽皆压下,亦步亦趋地跟上了严嵩的脚步。
另一边,司礼监内。
早先那名胥吏,在将宣纸上的内容誊抄完毕后,便马不停蹄地赶到了司礼监。
“吕公公,这里便是内阁那边所起草的,正式的诏书了!”
“嗯,先放在那里吧,咱家待会儿会用印的!”
吕芳闻言,微不可查地点了点头,旋即吩咐道。
“是,吕公公,小的这就告退!”
待那名胥吏离开以后,吕芳这才上前,浏览起了上面的内容,只见上面写着。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孔子之后,以爵号褒显,世世不绝,其来远矣……宜改至圣文宣王,六十四代孙孔尚坦为衍圣公!”
吕芳一字不漏地将上面的内容悉数浏览完毕,并在内心默念出声,在确认其中无错漏之处后,这才放下心来。
在这之后,只见吕芳唤来一名太监,沉声吩咐道。
“去把大印拿来!”
“是,吕公公!”
不多时,只见一名太监,拿着一个由紫檀木制成的方正木盒走进了司礼监。
方正木盒看上去有些年头了,上面的漆都有部分脱落,在木盒表面,雕刻着许多繁复的花纹,以及一条活灵活现,即将口衔日月的的九爪龙。
旋即,只见吕芳上前,小心翼翼地将木盒打开,从中取出了一方玉玺,吕芳手中的玉玺为白石质,方圆四寸,印纽为龙,上刻皇帝行宝四字。
在这之后,只见吕芳缓步上前,将手上的玉玺,在早已准备好的朱砂印泥上放下,然后极为郑重地将手上的玉玺,盖了上去。
在做完这些后,只见吕芳小心翼翼地将玉玺放回原位,转而向那名太监吩咐道。
“把大印放回尚宝监!”
“是,吕公公!”
待那名太监离开以后,只见吕芳看着眼前已经用印完毕的诏书,整个人不由得松了一口气,无声自语道。
“接下来需要做的,便是将这份诏书,拿给陛下看看了!”
在这之后,吕芳未作丝毫犹豫,旋即带着这份诏书,急匆匆地去往了乾清宫。
……
乾清宫内,此刻,只见吕芳毕恭毕敬地将手上的诏书,递交到嘉靖的面前,转而开口道。
“陛下,这里便是册封孔尚坦为新一任衍圣公的诏书,请您过目!”
“嗯。”
嘉靖见此情形,微不可查地应了一声,转而从吕芳的手中接过诏书。
“孔子之后,以爵号褒显,世世不绝,其来远矣……宜改至圣文宣王,六十四代孙孔尚坦为衍圣公!”
嘉靖很快便将诏书上的内容尽数浏览完毕,旋即,只见其将诏书放至一旁,出言询问道。
“吕芳,倘若朕没有猜错的话,这应该是出自于严嵩的手笔吧?”
“是的,陛下,这份诏书,的确是由严阁老一手起草的!”
嘉靖的话音刚落,吕芳便不假思索地应声道。
嘉靖在得到吕芳确切的回答后,微不可查地点了点头,自顾自地开口道。
“这个孔尚坦是孔尚贤的从弟,要知道,当初孔尚贤跑来京城向严嵩求救的时候,严嵩可是连严府的大门都没让他进!”
“眼下,孔尚坦承袭衍圣公,也不知道他会如何看待这件事?”
吕芳听出了嘉靖话中所包含的意味,在思衬片刻后,回过神来,小心翼翼地向嘉靖提议道。
“陛下,要不要奴婢派人去盯着他们?”
“嗯,去吧,有什么消息,尽快告知于朕!”
嘉靖听闻吕芳此话,点了点头,如此吩咐道。
“遵命,陛下,奴婢一定将这件事情办得妥妥帖帖的!”
吕芳听闻嘉靖此话,当即俯下身体,沉声应道。
正当吕芳打算就此离去之际,嘉靖那古井无波的声音在他的耳旁响起。
“对了,待会儿正式颁布这份诏书吧!”
“遵命,陛下!”
在这之后,这份盖印后的诏书,很快便经由专门的官员,以极其复杂的礼仪,在紫禁城城楼上朗声宣读,以示布告天下之意。
待宣诏礼成,且由礼部接旨,并誊抄数份以后,这份由内阁草拟的诏书,也正式对外公布。
很快,朝中的文武百官们,也从各种各样的渠道,打听到了孔尚贤的从弟孔尚坦,顺利承袭衍圣公的这一消息,由此,整个京城暗流涌动。
“快,派人去打听打听,衍圣公平日里喜好什么,给本官备一份大礼送过去!”
“快,马上把这封请帖,送到衍圣公目前下榻的地方,不得延误!”
“你马上去打听一下,看看衍圣公有无婚娶,快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