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大人!”待那些侍卫离去以后,只见赵贞吉将目光收回,此刻,在他的脸上满是笃定的神色。
“我明白了,徐阁老以及吕公公他们之所以会派人,上疏弹劾小阁老严世蕃,则是为了给胡宗宪铺路!”
“要知道,再过一两个月,胡宗宪就将被调遣至京城任职,以他的能力,以及资历,完全可以胜任吏部尚书的工作!”
“而朝中有资格,能够让徐阁老以及吕公公同时俯首听命的人,只有陛下一个!”
赵贞吉越想越觉得有可能,同时,一直以来,芸绕在脑海中的疑惑也得到了解答。
“难怪我动用在朝中的所有关系,也没有查出半点蛛丝马迹,原来这一切都是陛下在背后谋划啊!”
但很快,赵贞吉的脸上不由得浮现出恐慌之色,只见其回过神来,无声自语道。
“不好,这件事情已经拖了好几天了,也不知道陛下那边会不会……”
赵贞吉如此想着,猛地迈开脚步,向着督察院值房走去。
待赵贞吉来到督察院值房后,看到的便是这样一番景象。
上疏弹劾严世蕃的奏疏,已经被那些督察院的官员,单独堆放至一个角落,不仅如此,还有督察院官员,正源源不断地将新送到的弹劾奏疏,往角落里面堆。
很快,便有眼尖的官员,发现了站在值房门口的赵贞吉,连忙起身,向其恭敬行礼道。
“见过大人!”
赵贞吉闻言,只是向来人略微颔首,旋即用手指向角落中,那堆积的一人多高的弹劾奏疏,出言吩咐道。
“去给本官拿几封奏疏过来,待会儿有大用处!”
“是……是大人!”
尽管值房内的众多官吏,都不太明白,赵贞吉此举究竟是何用意。
但还是有官吏上前,从那堆积的一人多高的弹劾奏疏中,抽出来了几封,并恭敬递交到了赵贞吉的手中。
赵贞吉从来人的手中,接过弹劾奏疏,并将其翻开,待其仔细浏览了一遍其中的内容后,微不可查地点了点头,开口道。
“嗯,不错,就这几封了!”
赵贞吉说完,便将那几封弹劾奏疏收好,迈步离开了值房。
待赵贞吉离开以后,值房内的诸多官吏,纷纷就此事,开始交头接耳起来。
“怎么回事,大人先前不是说,在局势没有明朗之前,先暂停处理那些与小阁老有关的弹劾奏疏吗?”
“是啊,到底是怎么回事,难不成……”
……
赵贞吉在从督察院离开以后,便马不停蹄地往内阁的方向赶去,此刻,在他的脸上,满是急切之色。
按照先前的构想来看,倘若这背后的一切,都是由陛下亲手策划的话,那么他先前刻意拖延的行径,说不定已经惹怒陛下了!
而不久前到访督察院的冯保,并不仅仅只是为了给自己带一句话那么简单,而是在给自己下最后通牒!
“该死,为什么我之前没有想到!”
赵贞吉在如此抱怨了一句后,旋即加快了脚步。
很快,赵贞吉便赶到了内阁,但出乎意料的是,此刻,内阁中并没有人。
赵贞吉在向胥吏打听以后,方才得知,不久前,内阁的五人都跟着陛下,一同去往兵器司那边了。
在从胥吏口中得知这个消息后,赵贞吉无奈,只得在安心原地等候。
时间就这么一分一秒地过去,正当赵贞吉有些不耐烦的时候,从远处看见了严嵩等人的身影。
与此同时,众人也发现了在内阁外等候的赵贞吉。
高拱看着远处的赵贞吉,脸上顿时浮现出疑惑之色,转而开口道。
“咦,那不是赵贞吉吗,他来内阁干什么?”
“是啊,这个赵贞吉不在督察院待着,三天两头往内阁这边跑!”
在高拱之后,一旁的张居正也紧跟着应和道。
而徐阶在看见远处的赵贞吉时,霎时,只见其脸上闪过一丝雀跃,旋即,不着痕迹地瞥了一旁的严世蕃一眼,无声自语道。
“哼,等着吧,好戏马上就要开场了!”
就这样,众人各怀心思,不由得加快了脚下的步伐,向着赵贞吉所在的位置行进。
此刻,赵贞吉看着距离自己越来越近的内阁五人,心中顿觉紧张,只见其暗自吞了一口唾沫,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
在这之后,只见赵贞吉俯下身体,向众人恭敬行礼道。
“下官见过诸位阁老!”
“赵贞吉,你来内阁干什么,有什么事吗?”
严嵩在上下打量了赵贞吉一番后,挑了挑眉,出言询问道。
赵贞吉听闻严嵩此话,在犹豫许久后,方才支支吾吾道。
“严阁老,实不相瞒,下……下官此行,是为了小阁老……”
赵贞吉的话音刚落,在场的众人,都不约而同地将目光落到了一旁的严世蕃身上。
严世蕃眼见众人的目光都落到了自己的身上,心中顿时闪过一丝不好的预感,只见其站了出来,向赵贞吉询问道。
“赵大人,你有什么话不妨直说,不必这么遮遮掩掩的!”
赵贞吉见此情形,也不做隐瞒,旋即将那几封弹劾奏疏,从袖中取出,递交到了严世蕃的手中。
“小阁老,这些都是不久前,刚刚送到督察院的弹劾奏疏,您自己看看吧!”
待赵贞吉的话音落下,只见严世蕃脸色分外阴沉地从赵贞吉的手中,将弹劾奏疏接过。
而一旁的徐阶,则不着痕迹地瞥了赵贞吉一眼,无声自语道。
“哼,好你个赵贞吉,这些弹劾奏疏,分明几天前就被送到了督察院,可你愣是拖到了今天!”
“不仅如此,还妄图将自己身上的责任撇干净,真不愧为“不粘锅”啊!”
“唉,也不知道陛下看上了你哪点,非要让你去浙江,接胡宗宪的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