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四十七章 高拱彻底死心了(2 / 2)

徐阶说完,不等众人做出回应,又紧跟着继续道。

“嗯,看来高阁老跟我想的一样,裕王殿下,明天绝无半点可能说服陛下!”

“而我们正是要将这三十六万亩土地,都分配给当地那些没有土地的百姓,这可是一项大工程,所需要耗费的人力物力颇多,且稍有不慎,就容易滋生事端!”

但结果是十分显而易见的,裕王殿下,让陛下失望了。

眼见朱载坖已经下定了决心,众人知道,继续苦劝下去,也没有什么意义。

“而眼下的吏部尚书是严世蕃,他宋仪望又如何能够出头?”

“殿下,您没听错,陛下真的打算废除当代衍圣公!”徐阶的这句话,毫无疑问,将朱载坖心中,最后一丝侥幸也给打破,他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何父皇会冒着朝局动荡的风险,前去施行此事。

看着陷入沉思的高拱,张居正也不着急,静静等待着他的回应。

“我觉得宋仪望这个人选不错!”

这背后所产生的政治漩涡,是谁也不敢轻易涉及的,而眼下,朱载坖却要义无反顾地跳进这个漩涡,高拱身为他的老师,是绝对不想看到这样的情况发生的。

张居正也没有隐瞒的意思,而是点了点头,十分大方地承认了。

这样一来,他朱载坖就会遭到陛下的厌恶,到时候,说不定连留在京城的机会都没有了。

“不久前,朝廷派去山东查案的海瑞,从那几个家族中,共抄没出白银八千三百二十六万五千二百九十两,除此之外,还有三十六万五千六百亩土地!”

“殿下,明天您一定要多加注意……”

“徐阁老,你刚才说的那些,都是真的吗?”

“有什么话就直说,不要在这里磨磨唧唧的!”

渐渐地,夜深了,眼见所需要注意的事项,已经商议地差不多了,众人纷纷从座椅上起身,向朱载坖告辞。

眼见无人对此提出任何异议,徐阶不由得松了一口气,随后,只见其轻咳两声,在将众人的目光都吸引到自己身上后,方才不紧不慢地开口道。

“尽管这次,所需要分配给百姓的土地,相较于之前,有了极大的增加。”

在高拱看来,陛下当初肯定也是对裕王殿下寄予厚望的,不然的话,也不会让自己以及徐阶,前去教授裕王殿下治国之道。

在这之后,只见高拱在脑海中整理完语言后,方才看向朱载坖,转而开口道。

“不,不行,废除衍圣公这种事,在历朝历代都没有过先例,绝对不能够这样做,到时候恐怕会引起朝局动荡啊,我明天就去面见父皇,劝说他收回成命!”

就在这时,高拱的脑海中突然回荡起,张居正曾经对他说过的一句话:“他根本就不是一个合格的储君,甚至于,他都不是一个合格的皇子!”

“高阁老!”

……

“严党这样的毒瘤,应该尽早除去才是,只有这样,方才能够还我大明朝一个朗朗乾坤!”

而在离开裕王府的路上,高拱似乎是心有所感,抬起头来,看向天上的夜色。

此刻,除了徐阶这位当事人以外,书房内的其他人,都因为徐阶的这个消息,而陷入了震惊之中,许久都说不出话来。

“往后裕王殿下,便能够安心做一个闲散王爷,富贵闲适地过完这一生,高阁老,您觉得如何?”

“上次那批派往福建,协助谭纶分发土地的官员,已经在这个过程中,积累了丰富的经验,我提议,这次还是派他们过去山东那边!”

张居正在说到这里的时候,将目光看向一旁的徐阶,紧跟着提出了自己的建议。

“这件事情以后再说吧,我再怎么说也是裕王殿下的老师,我实在是下不了手!”

对于张居正来说,接下来朱载坖的所作所为,与他都没有任何关系,甚至于在张居正的心中,还隐约希望朱载坖能够去面见陛下!

“你们不用再劝了,明天我就去面见陛下!”

张居正听闻此话,向高拱做了一个请的姿势,旋即,二人便来到一处僻静的地方。

高拱在微不可查地应了一声后,旋即将目光转向张居正,脸上满是疑惑之色。

“殿下,徐阁老说的没错,既然这件事情陛下已经定下来了,就意味着再无更改的余地,您就算过去,也无济于事啊!”

刚一走出裕王府,高拱便迎面撞上了张居正,而徐阶则早已乘坐轿子离开了。

在这之后,只见张居正猛地顿住脚步,转过身来,向高拱询问道。

“殿下,万万不可啊,况且,这件事情陛下已经定下来了,您去不仅起不到任何效果,反而会招致陛下的厌恶!”

高拱闻言,不由得皱了皱眉,在思衬片刻后,旋即开口道。

一旁的徐阶在听完朱载坖的这番话后,瞳孔骤然收缩,旋即俯下身体,出言劝诫道。

身为储君,则应该学习如何治国理政,善于将朝堂之上的每一份力量化为己用,要做到喜怒不形于色,不宜偏听偏信,身为皇子,则应该爱护百姓,心中时时刻刻有着大明的江山社稷!

高拱怎么也想不明白,如此英明神武的陛下,怎么会有裕王殿下这么一个儿子。

在高拱看来,自己这个曾经谦虚好学、宅心仁厚的学生已经彻底变了,变成了一个自己再也不认识的陌生模样。

而一旁的张居正见此情形,也紧跟着徐阶以及高拱的步伐,不痛不痒地劝诫了几句。

朱载坖在听完徐阶的解释后,顿时怒不可遏,旋即沉声道。

“我的想法是,能否利用这件事情,让裕王殿下和景王一样前往封地就藩,这样一来,也好远离京城这个政治漩涡。”

世人皆知,严嵩、严世蕃父子为大奸臣,放任下属,肆意贪墨,鱼肉百姓,但陛下却能够将严嵩压得服服帖帖,将整个严党的力量化为己用,让其心甘情愿受自己驱使。

朱载坖对于徐阶的这句话很是信服,连声应道。

“既然如此,事情就这么定下来了,到时候就由宋仪望来负责此事吧,等这件事情结束后,就能够顺理成章地将他的官职,再往上升一升,诸位对此还有什么意见吗?”

“嗯,说的有道理,我记得上次好像有一名官员,在这个过程中表现的十分出色,好像是叫宋仪望对吧?”

在高拱之后,一旁的张居正在思衬片刻后,也紧跟着站了出来,旋即补充道。

徐阶闻言,颇为坚定地点了点头,不假思索地给出了回应。

“但归根结柢,福建与山东两地所面临的情况都大差不差,只不过这次需要耗费的人力物力,以及事情的繁琐程度相较于之前,有所增加罢了!”

高拱突然觉得,张居正说的没错。

张居正眼见高拱拒绝了自己的提议,脸上也没有流露出丝毫的懊恼之色,而是将目光从高拱的身上收回,缓缓道。

“嗯,高阁老,我能够理解您的心情,时候也不早了,在下就先告辞了!”

张居正说完,向高拱行了个礼,然后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开。

高拱看着张居正离去的身影,默然许久,在叹了一口气后,紧跟着乘轿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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