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芳闻言,旋即恭敬应声道。
在这之后,只见嘉靖越过吕芳,看向远处的风景,无声自语道。
“看来,朕是时候将清丈全国土地一事,提上日程了,不过在这之前,必须先将考成法逐步推行至全国,只有当这件事情关乎到他们头上的乌纱帽,他们才肯真心实意地替朕办事!”
就在这时,嘉靖仿佛像是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将目光转向吕芳,向其确认道。
“对了,吕芳,朕记得,严嵩的孙女好像是嫁给了衍圣公吧?”
吕芳虽然不明白嘉靖为何突然提及此事,但他还是老老实实地回答道。
“陛下,您说的没错,严阁老的孙女,的确嫁给了衍圣公。”
在从吕芳这里得到确切的回答后,嘉靖点了点头,紧跟着向吕芳吩咐道。
“嗯,既然如此,那你现在就去把严嵩给朕叫过来,就说朕有事情找他!”
“遵命,陛下!”
嘉靖的话音刚落,吕芳当即不假思索地应声道。
……
内阁这边,众人在结束一天的工作以后,纷纷开始整理各自书案上剩余的奏疏。
只见严嵩将戴着的老花镜摘下,从座椅上起身,在活动了一下身体后,向着一旁的徐阶开口道。
“徐阁老,话说明天就是咱俩休息的日子了吧?”
一旁正在整理奏疏的徐阶闻言,怔楞了片刻,旋即回过神来,笑着应声道。
“嗯,没错,明天恰好轮到咱俩休息!”
在这之后,二人又寒暄了几句,严嵩将目光转向外面的天色,无声自语道。
“希望明天是个好天气,这样一来,也能够舒服点!”
就在这时,从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只见一名胥吏急匆匆地走了进来,将目光转向严嵩、徐阶所在的方向,恭敬禀报道。
“严阁老,吕公公在外等候!”
严嵩在听完胥吏的禀报后,皱了皱眉,脸上顿时浮现出犹疑之色,暗自道。
“都这个时候了,吕公公来这干什么?”
旋即,只见严嵩回过神来,向那名胥吏吩咐道。
“既然如此,让吕公公进来吧!”
“是,严阁老!”
胥吏在得到严嵩的吩咐以后,很快便领命而去,待胥吏离开以后,内阁之中的气氛陡然间变得压抑了起来。
“都这个时候了,吕公公还来内阁干什么,难不成,出什么事了?”
这便是此刻,众人心中所想。
怀揣着这种想法,众人脸上的表情也变得愈发凝重,甚至连大气都不敢出,纷纷停止处理手上的事务,静静等待吕芳到来。
不多时,在先前那名胥吏的引领之下,只见吕芳迈着匆忙的步伐走了进来。
旋即,在严嵩的带领之下,众人纷纷向匆忙到来的吕芳,恭敬行礼道。
“我等见过吕公公!”
话音落下,只见吕芳的脸上浮现出歉意的表情,面向众人,缓缓道。
“劳烦诸位了,明明都到了下值的时候,却还要在这里等着,实不相瞒,咱家也是刚刚得到陛下那边的吩咐,这才火急火燎地赶了过来!”
待吕芳的话音落下,一旁的徐阶紧跟着开口道。
“哪里哪里,吕公公言重了,咱们都是为陛下办事,不必如此!”
徐阶说完,当即话锋一转,向吕芳询问道。
“敢问吕公公此次前来,究竟是所为何事?”
吕芳闻言,将目光转向一旁的严嵩,转而开口道。
“严阁老,陛下让我请您过去一趟,说是有事情找您商量!”
待吕芳的话音落下,严嵩的脸上顿时浮现出一抹意外之色,因为他没有想到,陛下找自己的动机是什么。
“难不成,陛下找我,是为了商量在科举考试之外,单独举行针对于宗室、勋贵的考试这件事?”
“可这件事,朝中也没有太大的反对声音啊,难不成是为了别的什么事?”
旋即,只见严嵩回过神来,向吕芳拱了拱手,恭敬道。
“既然陛下找微臣有事,那吕公公,事不宜迟,咱们就出发吧!”
“嗯。”
吕芳听闻此话,将目光从严嵩的身上收回,应了一声。
旋即,二人便一同踏上了前往乾清宫的道路。
……
在前往乾清宫的路上,吕芳见严嵩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当即顿住脚步,转过身来,向严嵩询问道。
“严阁老,您这是……”
严嵩闻言,颇为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怀揣着忐忑不安的心情,试探性地向吕芳询问道。
“吕公公,实不相瞒,陛下平日里,很少在临近下值的时候,派你过来内阁这边,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吕芳将严嵩脸上的表情尽收眼底,在犹豫片刻后,轻声道。
“严阁老,实不相瞒,这件事情与朝事无关,因为这其中牵涉到了您家中的私事!”
严嵩听闻此话,瞳孔骤然收缩,一脸不可置信地看向吕芳,下意识地出言询问道。
“私事!难道说,严世蕃又惹什么祸了?”
吕芳闻言,瞥了严嵩一眼后,摇了摇头,旋即出言回应道。
“严阁老,这件事情牵扯到了您的亲孙女!”
严嵩在从吕芳这里得到具体的答案后,尽管脸上仍旧残余着些许担忧之色,但相较于之前,已然是缓和了不少。
对于严嵩来说,目前自己政治上的接班人,只有严世蕃一个!
接下来,只要严世蕃不犯太大的失误,等到有朝一日自己致仕以后,再熬一熬资历,做到内阁首辅的位置,也不是不可能。
只要在自己之后,严世蕃仍然身居高位,严家就依旧显赫,是一门两阁老的顶级官宦之家!
至于自己的孙女,早在嫁出去的那一刻,她就不再是严家的人了!
倘若出了什么事,最应该考虑的便是,如何不受到牵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