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世蕃在抱怨一句后,来到父亲严嵩的轿前,将其扶下轿。
“你懂什么?有这些人在才能够凸显我严家的显赫,若是有一天我严家失势了,这些人立刻就会做鸟兽散,去寻找新的主人。”严嵩在严世蕃的搀扶下,从轿子里下来,缓缓道。
“父亲教训的是。”
“所以说,尽管这些人很让人厌恶,但是也确实有他们的用处。”
严嵩说完,便在仆人的搀扶下,自顾自地往书房走去。
“你还愣在那里干什么?随我来,我有事情要找你商量。”
严嵩停住脚步,将目光转向严世蕃,淡淡道。
“哦哦,父亲,我马上来。”
严世蕃猛地回过神来,跟上了严嵩的步伐,接替了仆人的工作,十分恭敬地搀扶着严嵩往书房走去。
进入书房,严世蕃将仆人支开,待严嵩坐在胡床上后,才恭敬问道:“父亲,您找我有什么事?”
“还记得你之前拿给我的,那封由你的手下郑泌昌写的信吗?”
“记得啊,父亲你不是说此计不可行吗?”见严嵩又重新提及此事,严世蕃挠了挠头,对此颇为不解。
“不知道什么人给陛下上了一封奏疏,在奏疏中提及到了盐商与官吏勾结在一起,贩卖私盐的这个问题!”
“然后陛下将我叫至养心殿,向我征询意见,我于是顺势而为,将先前郑泌昌在信中所言,都一五一十地告知了陛下!谁知陛下对此事颇为感兴趣,于是让我来负责这件事。”
严嵩说完,拿起一旁的茶壶,给自己倒上一杯茶。
“哦,父亲,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也就是说,陛下也看上了那些盐商的财产。”
严世蕃听完严嵩的描述后,点了点头,脸上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
“蠢货,这话是你能乱说的吗?陛下分明是为了国库着想!给我滚出去!”
严嵩在听见儿子严世蕃说的这番话后,不由得勃然大怒,驳斥道。
“是,父亲,孩儿知错了!”严世蕃见状,连忙跪伏于地,向严嵩认错。
“给那个郑泌昌写信吧,就说咱们已经同意了这个计策,让他放手去干,最好是能够把动静再闹大一点!”
见严世蕃认错,严嵩仍然余怒未消,对着严世蕃吩咐道。
“是,父亲,孩儿这就去办。”严世蕃说完,便准备躬身离去。
“还有,下次再让我听到你说这种话,我一定饶不了你,明白了吗?”严嵩叫住严世蕃,又紧跟着补充了一句。
“明白了父亲。”严世蕃应声后,便快步离开了书房。
……
浙江,浙直总督府。
“布政使大人,您找我有什么事?”海瑞看着坐于上首的郑泌昌,不由得心生疑惑。
“喏,你自己看看吧。”郑泌昌说完,将手中的信封递出。
海瑞从郑泌昌手中接过信封,将其拆开后,才猛地发现这上面全是弹劾自己的内容。
“你不必担心,本官已经将此事告知于京城的阁老他们了,想必很快就会有回复!”郑泌昌说完,端起一旁的茶杯,轻啜一口。
“阁老?难道说……”海瑞被郑泌昌说出来的话震惊到了,此事居然还能够牵扯到京城的阁老们头上。
“嗯,没错!这件案子,你只管照着自己的意愿去做,背后有很多人支持你的。”
郑泌昌看着海瑞脸上那阴晴不定的神色,又补充了一句。
“是,布政使大人!下官定会将这件案子办好。”
海瑞将内心的思绪压下,沉声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