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李春芳在同僚面前被带走后,那群士卒就将他押送到了最近的监狱中,等候发落。
监牢内,或许是长久晒不到阳光的缘故,床上铺着的稻草早已发霉,而在地面石砖的缝隙处,还有洗不干净的暗红色血污,墙角处有一木桶,里面是不知何种生物的排泄物,传来一股恶臭。
而正当李春芳想要躺在床上休息一会儿时,才猛地发现,床上已经成了老鼠的乐园!他一掀开被子,那些老鼠仿佛受惊了一般,发出‘吱吱’的叫声,很快跑到墙角处,不见了踪影。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李春芳颓然地坐在地上,不停思考着自己可能犯下的事。
“会不会是得罪人了?有人写奏疏弹劾我!”李春芳的脑海中突然鬼使神差的浮现出这个想法。
不过很快,这个想法就被他自己给否决掉了:“可是我最近一直都在负责科举考试的出题,连人都见不到几个,更别提得罪人了!”
不过很快,李春芳的这个疑惑就得到了解答。
……
“李春芳,你认罪吗?”刑部侍郎张润德如此问道。
“认罪?认什么罪?我犯什么罪了?”李春芳歪了歪头,脸上满是疑惑。
“哼,还敢狡辩!你说,你究竟收了那些考生多少银子?把考试题目卖给谁了?”张润德似乎对李春芳的回答很不满意,怒斥道。
“什么,伱说我收了考生的银子,还泄露了考试题目!”听到张润德的问话,李春芳不由得惊诧道。
收受贿赂,泄露科举考试试题,这可都是一等一的大罪啊!搞不好是要抄家灭族的,而李春芳自认为没有这么大的胆子。
“还想狡辩吗?今天一大早便有弹劾的奏疏递到督察院,上面说你收了考生的银子,而那道奏疏背后,还赫然写着此次科举考试的题目,本官倒是很好奇,这你应该作何解释!”张润德见李春芳仍然想抵赖,不由得祭出杀手锏。
“哼,大人口口声声说下官泄露了科举考试的题目,敢问在那道奏疏背后,所写的考试题目究竟是什么?”李春芳仍不死心,继续向张润德询问道。
“哼,不见棺材不落泪!你给本官听好了,诚者,天德之本而圣性之源也,士为四民之首,士习而……”张润德瞥了李春芳一眼,淡淡吟诵道。
“大人不必再吟诵了,您方才所念确实是本官所出题目。”早在张润德吟诵第一句话时,李春芳便明白,这位刑部侍郎所言不虚,考试题目真的泄露了!
“哦,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张润德指了指一旁负责记录口供的小吏,询问道。
“大人,考试题目如何泄露的下官不知,只是下官真的没有收受考生的贿赂!这些天来下官一直都被关在黑屋之中,直到将试卷出完后,方才恢复自由。”
“而且在这个过程中,下官与谁接触过、与谁说过话,都是有专人在一旁监视的!况且前车之鉴摆在那里,下官怎么可能顶风作案?冤枉啊!”
李春芳将目光转向这位刑部侍郎,言语之中带上了些许哀求。
“嗯,你大可放心,待事情调查清楚后,朝廷自会给你一个交代!说吧,近些日子,你都和谁接触过?”
听完李春芳所言,刑部侍郎张润德的态度也软化了一些,随即他对着一旁负责记录口供的胥吏点了点头,示意其将接下来的一切都记录下来。
“事情是这样的,那天……”
紧接着,李春芳开始回忆近些日子,与自己产生过交集的人或者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