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懂什么,那胡宗宪可是内阁首辅严嵩的学生,作为他的老师,严嵩能置身事外吗?我还听说啊,已经偷偷打过招呼了……”
“哦,真的吗?”
……
清晨的严府内,严嵩和严世蕃也不能免俗,父子二人讨论起了这件事。
“父亲,您说那徐阶为何要出此昏招?他明明知道眼下胡宗宪正受陛下恩宠……”严世蕃说完,一旁的侍女便将一颗葡萄剥好,送入严世蕃嘴中。
“嗯,这徐阶是无可奈何,弹劾胡宗宪的奏折,他上也得上,不上也得上!”
严嵩说完,从一旁的侍女手中接过参茶,漱了漱口。
“这是为何?”严世蕃对此颇为不解。
“你以为徐家是靠什么发家的?他这是在向他背后的那些人传递一个态度。”严嵩并没有解答,而是提点了这么一句。
“父亲,您的意思是说,徐家也参与了沿海的走私!这可是……”严世蕃听闻父亲所言,不由得大惊失色。
“他徐家不仅参与了沿海的走私,而且还是那些走私家族最大的后台!”严嵩说着说着就气不打一处来,指着严世蕃的鼻子骂道。
“你这蠢货!满朝文武人人都知道的事情你却不知,我都说了多少遍了,让你一天天少往你那群妾室那边跑,让你多了解一点消息你就是不听,你非要气死我不可……”
“父亲,孩儿不是不知道,而是……”严世蕃见父亲发怒,慌忙解释道。
……
很快就到了内阁会议的时间,而今天的徐阶却是眉头紧皱,坐立不安。
“陛下驾到!”
随着一声尖细的嗓音响起,嘉靖带着吕芳走进了内阁。
“臣等参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众人见皇帝进来,纷纷躬身行礼。
而嘉靖只是将目光从众人身上扫过,淡淡道:“都起来吧。”
待徐阶起身后,众人才发现,徐阶整个人正不住地颤抖,豆大的汗珠不停从额头滴落。
“徐阁老,你也不是第一次参加内阁会议了,怎么会紧张至此?”嘉靖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后,见徐阶此番姿态,饶有兴趣地询问道。
而听闻皇帝此话,徐阶颤抖地更厉害了,就在昨晚,他接到消息,先前参与弹劾胡宗宪的那些人都被锦衣卫抄了家,并押往监狱调查!
锦衣卫出手,就算你没问题也得给你查出些问题来,再加上那些人本来屁股就不干净,想必凶多吉少了,而自己这位率先上奏疏弹劾胡宗宪的人必定会受到陛下的严惩!
想到此处,徐阶‘扑通’一声跪下,涕泪横流道:“启禀陛下,微臣有罪,微臣不应该上那道奏疏!还请陛下责罚。”
听闻徐阶此话,嘉靖心中暗道好笑的同时,脸上则摆出一副茫然的神色:“什么奏疏?朕没有收到啊?徐爱卿有向朕递奏疏吗?”
嘉靖说完,便将目光转向一旁的吕芳,吕芳也顿时会意,轻咳了两声,开口解释道:“陛下,您忘了吗?当时您身体不适,奴婢便自作主张没有将徐阁老的奏疏交由您,是奴婢的错,还请陛下责罚!”
吕芳说完,便跪伏于地。
“唉,罢了罢了,念你是初犯,朕就饶了你这一回。”嘉靖说完,摆了摆手,示意吕芳起身。
“那既然朕没有看,而徐阁老又说上错折子了,那就收回去吧。”嘉靖紧接着将目光转向跪伏于地的徐阶,淡淡道。
“多谢陛下恩典,还望陛下保重龙体!”徐阶听闻皇帝所言,哪里不知道这是皇帝放自己一马,紧接着谢恩道。
“还望陛下保重龙体!”在徐阶过后,剩余的众臣也尽皆跪伏,神色恭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