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该怎么办啊,那严嵩向父皇提议削减宗室开支,以及实行推恩令!这不是要把人往死路上逼吗?”朱载坖见徐阶等人到来,连忙大倒苦水。
“殿下还请放宽心,今日那严嵩向陛下提及此事时,可是引得陛下震怒,更是让他儿子将其架回了家中,想必陛下不会采纳。”高拱见朱载坖如此紧张,连忙出声安慰道。
“我看倒是未必,我与严嵩同朝为官也有将近二十年了!据我对他的了解,他绝对不会贸然做出此等不理智之事,咱们还是进书房再谈吧。”徐阶将朱载坖脸上的表情尽收眼底,沉声道。
“诸位,快请进!”朱载坖听闻徐阶此话,连忙将众人招呼至书房,并叫来管家让其吩咐下去,不让任何人打扰。
“先前徐阁老所说可有依据?”进入书房后,朱载坖便迫不及待地向徐阶询问道。
“殿下,我也暂时没有什么依据,不过单凭那严嵩平时的行事风格来看,绝不会做出如此冲动之事。”
“那严嵩为人老奸巨猾,行事更是处处小心,从不留下任何把柄!别人行事都是三思而后行,其中或有纰漏,而这个严嵩则是在思虑周全以后才会行动,我怀疑今日之事也是他一手谋划的!”
徐阶眉头紧皱,向朱载坖提出了自己的猜想。
“我觉得徐阁老此言有理,那严嵩平时行事何其小心,怎么会突然在今天的朝议上说出那番诛心之言,这背后一定有人在指使!”张居正听完徐阶的话,思虑片刻后,给出了答案。
而能够让堂堂内阁首辅亲自下场的人只有一个,那就是皇帝!
“嘶~”众人被自己的猜想所震慑,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你们的意思是,这背后都是陛下授意的?”高拱脸色骇然,语气也变得犹疑了起来。
“那既然如此,我就去找父皇问个清楚,请他收回成命!”朱载坖在听闻众人的猜想后,思虑片刻后,便准备前往紫禁城。
“殿下,不可啊!此事既然陛下已经决定了,那是无论如何也更改不了的,如今您去不仅起不到任何作用,还会触怒陛下。”徐阶见状,连忙将朱载坖拦住,苦苦劝慰道。
“那怎么办,若是按照严嵩的法子施行,那些宗室就过不下去了!”被徐阶拦住的朱载坖面露忧愤之色,开口驳斥道。
“这……”众人尽皆默然,一时间想不到什么办法。
……
此时的严府门前,则是聚集了一大批官员以及国子监的学生,甚至还有许多京城的老百姓也在其中,无他,白天朝议上发生的一切在有心人的推动下,很快就传遍了整个京城。
这让许多京城百姓知道,在大明的内阁之中还是有一位在乎百姓、大义凛然、且不畏强权的阁老存在!那些藩王及宗室平时欺压百姓的事情没少做,而被欺负的百姓则是碍于他们的身份敢怒不敢言,眼下有人帮自己出气,哪有不帮的道理?于是夜幕降临之下,许多百姓自发聚集于严府,为其声援。
而那些官员与国子监学生,有的本是严党一脉的人,还有的则是被严嵩今日在朝议上的那番仗义直言所打动,想要投奔其门下。
官员、国子监学生、京城百姓,这些平日里身份迥异的人,今夜齐聚于严府所在的这条街,秩序井然,毫不喧嚣。
严府紧闭的大门打开了,严世蕃从中走出,只见其面色憔悴,眼圈通红,对着在场的所有人躬身道:“父亲身体不适,还望诸位请回吧。”
“阁老!”聚集于此的人群听闻严世蕃此话,不禁痛呼道。
“近日我严家闭门谢客,不见任何人,还望诸位理解。”
严世蕃说完,对着众人再次躬身,随后便缓缓关上了门。
“这些宗室真是虫豸,这么一个好阁老被他们逼成这个样子!”
“对啊,咱们要不向陛下情愿,让他好好收拾这些人!”
“走,咱们去紫禁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