戊午一早,带着完颜杲头颅的乌林答泰欲骑马奔驰在城下,乌林答部的士卒齐声用女真话喊着“斜也已死,你等已无效忠之人,此时不降更待何时!”。
声音齐整,响彻天空,城头上人头攒动,不久有人跑去寻找城内主将。脚步匆匆,完颜昂带着出里底与几个守城的将领登上城头,扒着墙垛向下看着耀武扬威的乌林答泰欲,耳中听着乌林答部勇士喊出劝降的话语,完颜昂擦了擦脑门儿上的汗水:“那……真的是斜也?”
“无论是不是都要快些拿个主意出来了。”
出里底四下看了看,士卒的脸上写满惊慌与退缩,这段时日齐军虽是没有攻城,城内兵少却也出不去,也亏着城里存粮尚未短缺,完颜昂与出里底又每日巡视城防,这才勉强将浮动的心思按了下去,如今下面的乌林答部士卒一喊,算是让他俩的努力全功尽弃。
“那……啊?可……这……”完颜昂自觉胸腔内嘭嘭的跳着,耳中打鼓一般,一双眼睛左看右看,半天说不出完整的句子。
出里底往他身边一走,一把拉住完颜昂胳膊,狠命一攥:“冷静些,到底打还是降,猛安恁给个话,不然……”,看看几个面上阴晴不定的守将,凑过去轻声道:“恁看他们几人脸色,多半有了异心,多呆下去俺怕出茬子。”
完颜昂吃痛,清醒了两分,面上纠结一下开口:“那……跑?”
“往哪跑……”出里底摇头:“外面全是齐军骑兵,乌林答泰欲这混蛋也在,恁信不信若是跑,他第一个追上来。”
完颜昂也没心思抱怨下面的降将,迟疑一下,凑过去小声说着:“降了?”
出里底看看他,又看看虽望着外面,却竖着耳朵听着这边交谈的几个守将,点点头:“怕是只能如此。”
“那……那就降吧。”完颜昂腿脚软了一下,踉跄后退半步站好,挥挥手:“你开门去迎接姓乌林答的混蛋,俺回……”
话未说完,出里底一把抓住他的胳膊摇头:“猛安,俺说的不算,还是恁亲自投降的好。”,转头看去已经将目光看过来的守军处,提气:“看什么看,还不去拿绳子!猛安要将自己绑起来出城投降!”
“等等!俺没这般说!”完颜昂大惊,一手推着出里底,想要脱身离去。
拉着的壮汉力大,死死扯着他:“猛安恁这是做甚,俺们都会感激你这番善心。”
“就是就是,猛安恁是个好人。”
“俺们会一辈子记住你。”
几个守城将领口中说着,走上前,三两下将完颜昂制住,任凭他在那叫嚣“放开俺!”“你们这帮叛徒!”“贼子——”而无所动。
很快,士卒取来绳索,将这个混同城守绑了个结实,有将领嫌他喊话喊的心烦,干脆找来破布将嘴堵上。
出里底找出来象征着完颜昂身份的印章与兵器,喊了一声开城,随即四门大开,众人拥着完颜昂出城,向外面的齐军投降。
是日,完颜昂以拒不投降为名被乌林答泰欲杀死在城下,当日过午,吕布走入这座被围了半月有余的城池。
宁江州自天庆四年被金军攻克至今,终是迎来了另一个主人。
写有齐字的大旗挂上城头。(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