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布看了老者一眼,见他目光满是祈求,也未拒绝,转头道:“张魁、李立。”
刘赟低头沉吟一番,抬首道:“还请吕寨主谅解,张魁虽非是我教中人,却也不能直接交与你等……”语气停顿一下,上首的坐着的人面色微微一动,口中续道:“只这人或会独自下山,也或会出甚意外,那就不是我等能管的了。”
“你倒是个会钻空子的。”吕布打量了下这人,倒也没什么不悦之色:“罢了,那就如此吧,李立呢?”
刘赟先是躬身一礼以示谢过,接着面有难色道:“李立……此人恐是不行。”
李福登时恼了,抬手一指刘赟:“你敢是小觑俺们!”
刘赟眼皮朝他翻了一下,也不答话,只是冷笑。
“李老丈稍安勿躁。”吕布无奈看了眼这火爆脾气的老人,开口稍加安抚,食指点了点座椅的扶手:“这是为何?李立这人对你等如此重要?”
“非也。”刘赟摇摇头:“实是这李立我等并未见他回山寨,许是已经死于贵寨刀下也未可知。”
“有这等事?”李福怔了一下,转头看向一旁童猛:“二郎,可见着李立尸首?”
童猛起身,用手扶了下伤臂,摇摇头:“这却没有,俺带人找过了,并未见有李立的尸体。”
刘赟语气带着无奈:“属实没有这人,我等非亲非故的,他又非我教友,没道理为个外人说谎话。”
李福盯着他半晌,将眼睛闭上,靠着椅背道:“那许是被他跑了。”拍了把扶手,恨声道:“这个畜生!倒是机灵!”
刘赟吸口气,拱手道:“如此两个条件了,还请吕寨主示下第三个条件。”
“三则是钱粮。”吕布竖起三根手指:“你等拿出三十万石粮食,十万贯钱,此事就此作罢。”
刘赟出了口气,脸上露出笑容:“感念吕寨主抬手之恩,此事小人也可做主应下,只是到底这些钱粮非是探手可取之物,可否给我等些时间筹措?”
“吕布换了个姿势,胳膊撑着座椅扶手,身子微微向前一倾:可,只是某怎知你等会将钱粮运来?”
刘赟举起了手,结了个奇特的手印:“小人可替三郎君向着明尊起誓,定会将钱粮送往梁山。”
“某从不信誓言。”吕布摇摇头,饶有兴趣的看着对面:“这般吧,你跟着我等一起回转梁山,待你教钱粮备齐送来,某允你返回。”
刘赟眼睛微微睁大,没马上开口说话,慢慢低下头面有思索的神色,半晌一抱拳:“如此,小人愿意跟着寨主,只望我教交付钱粮后寨主莫要忘记今日之言。”
他这话也是有着预防之意,在场众人包括吕布李福听了也都没甚恼意,只后边滕戡听了嘀咕一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你又不是漂亮娘们儿,哥哥做甚留你不走。”
众人愕然,接着大笑起来,吕布没好气的朝着他瞪了一眼,知他口没遮拦,也懒得去怪罪他,只看着下方面色有些窘迫的刘赟道:“某先放你回去,待那张魁前来,你等再与李老丈缔结一份誓约,就可离开这江州。”
刘赟深揖一礼:“多谢吕寨主,小人告退。”
言罢转身就出了大帐,带着两个伴当重新向着山上走去。
李福待人远去,叹口气拱手道:“人老身体常感倦乏,老朽也先回去歇着了。”
吕布点点头:“老丈自去就是。”
“穆贤侄、二郎,咱们走。”
李福嘴中说了一句,背着手走向帐门,穆宏怒气冲冲的站起,扫了众人一眼与童猛跟着离帐而去。
下方李助看人走远,一摸胡须道:“哥哥,看来不日我等就可离开这江州了。”
“是啊……”出了口气,吕布高大的身影从座位上站起,看向縻貹:“近两日,縻貹你与董先二人多加留意,让儿郎们警醒着些。”
“是。”抱拳应下,黑壮的面孔犹豫一下:“哥哥可是觉得他行的是缓兵之计?”
“防人之心不可无,也不可否认没这方面的可能。”吕布看了眼外面,嘴中淡淡道:“只是这摩尼教今日来此明着踩江州却捧我等到高位,虽是拙略之计,却不得不说,对江州那些江湖草莽当是有效的。”
众人对视一眼,也都点点头,他等也不是瞎子,适才穆宏强压怒火,望着自己等人不善的目光都是望在眼中。
縻貹叹口气:“希望这伙人没那般不智吧,我可不想将斧子对准一起作战过的同伴。”
“都不想的。”李助眯起眼睛:“只是同哥哥说的一般,我等也要多长个心眼罢了,毕竟我等和他等的目的只是相似,却非相同。”
这金剑先生想了想,站起身:“小弟还是一会儿准备些酒食探望探望那李福吧,这人在此威望甚高,若是他不出问题,当是无忧。”
高大的身形缓缓点头,李助当即与縻貹拱手退了出去。
……
远处的日光同样明媚,建康府外河流处,一艘扁舟停了下来,浑身雪白肌肤的张顺挽着裤腿,将自家老娘背到背上,如履平地一般从小舟上了岸。
建康府在东南乃是重镇,世人常有“非据建康无以镇东南”之语,此处也是江河漕运的运转重地,来往的商人、舟车络绎不绝。
只是张顺此时没心情欣赏这些,一路找人问着道路,匆匆来到一栋院楼外,见着上面一方招牌写着《安家应症》,连忙踏入进去,见着堂上正在坐诊的人影,陡然跪了下去:“安神医,请恁救俺娘一救!”
满堂愕然。
PS:嗯……犹豫许久要不要写三十万石,想想原着中从祝家庄宋江得了五十万石,瞬间觉得不纠结了。
另,打仗消耗粮食很快,三十万石。。。没多少,行军作战的话,我记得看过一篇文章,说是1万石只够十万大军在行军打仗时吃一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