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立过的很不舒心,自从兵败梁山之手,他这兵马提辖算是做到头了,哪怕后来传出征讨兵马尽没于梁山之手,也依然被一撸到底,无他,身后无人帮持也。
只是军中也有可惜他武艺的人,过个半年寻机让他回来,成了个只能看守城门的城门官,整日依着时辰开门关门,还要承受他人冷言冷语,让人好不郁闷。
其妻乐氏倒是没埋怨他半点,每日仍是忙活着家中事物,只是到底不如以前,也接一些浆洗衣物、纳鞋底的活计,赚些零钱贴补家用。
夜晚,孙立满脸颓废的往回走着,看着家门的一刻直起腰杆,用手捏了捏脸颊,让自己看起来精神一些,随即走入家中:“我回来了!”
开门的瞬间顿时一愣,厅堂内,孙新与顾大嫂正帮忙摆着酒菜,听到动静回头,年轻的男子笑了下:“大哥回来了,小弟冒昧来访,希望没打扰兄长。”
孙立有些不自然的笑了下,如今他已经不是兵马提辖,有些不喜见熟人,只是这是自家兄弟,也没理由让他出去,心中叹口气,嘴上说着:“怎会?都是一家人,哪里有打扰一说。”
进来净手之时看着自家婆娘过来,轻声道:“二郎一家来做甚?”
“不知,叔叔只说有事找你商议,具体何事也没明说。”
“哦……”
孙立沉吟着,拿白巾擦了手,终究是不得要领,过来坐下与孙新夫妻两人吃酒,席间听着孙新说起山东地区的好汉,当首推宋江,让这病尉迟有些好笑:“兄弟这话也只是现在,前两年可是那吕布在这,山东河北谁也不敢蹦跶,真若要有个排名,他当是榜上第一。”
“他人已不在山东,已经不能算他入内。”孙新摇摇头,有些吃惊的看他:“然则,兄长已经放下包袱了?”
孙立喝口酒,神色如常::“胜败乃兵家常事,两军对阵,我败了,如此而已。”,放下酒杯,看看吃的差不多的酒菜,有些忍不住开口:“你今日端的来我家做甚?若是有事需要帮忙直言就是。”
孙新看看顾大嫂,得了个眼神,回头开口:“大哥说的是,那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兄弟如今有些难事,还望兄长援手则个。”
孙立看他面有难色,皱起眉头,也不敢如当初任兵马提辖般大包大揽:“是甚难事,说来听听?”
“救人的难事。”
孙立眉头更皱:“却是作怪,你认识的人中有人入了牢狱?我怎地未曾听说。”
顾大嫂开口:“伯伯,非是登州的牢狱,乃是江州的。”
“那我更帮不上忙了。”孙立摇头,有些无奈:“他处的牢狱如何卖的动我这张脸?”
乐大娘子在旁默不作声,也是蹊跷的看着自己的妯娌。
“能帮的上。”顾大嫂坐直了身子:“事情紧急,我等准备连夜南下,届时好救了人出来就走,伯伯有一身好武艺,自是能帮上忙。”
“敢情你们要劫狱?”孙立瞪大眼:“何人值得你等如此……”,脑中灵光一现,有些难以置信的问:“莫不是那及时雨宋江?”
“正是公明哥哥。”孙新点头,顾大嫂接上话:“如今宋江哥哥被人污蔑失陷在牢狱之中,若无人搭救肯定落个身亡的下场,我夫妇二人同解珍、解宝以及登云山邹渊叔侄商议已定,决定立时南下前去救援。”,又看眼乐大娘子道:“令弟乐和也知此事,他也愿弃了牢狱差事同我等一起。”
对面孙立夫妇瞪大眼睛,就听这母大虫豪气的道:“有道是‘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我等登州豪杰一起出手,定能救宋江哥哥于危难。”
“胡闹!”孙立站起身,看着对面二人:“为个外人搭进去清白身子值得?”
孙新闭嘴不言,仍是顾大嫂开口:“伯伯在上,恁不知,自打恁卸了兵马提辖的差事,我夫妻二人的日子一天比一天难过,今日张都头过来吃喝索要银两,明日李都头过来连吃带拿要收商税。”,冷笑一声:“我二人不过小本买卖,哪里来的那般多钱财与人,就是有座金山银山也挡不住人这般榨取,是以我二人早有上登云山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