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江叹口气:“不想此山已是这般模样,那吕布在时可是好大威风,现今看着只剩残桓断壁与杂草,当真是唏嘘不已。”
张千笑了下:“还是媪相他老人家武功盖世,不然大伙还不知要被梁山贼子压在头上多少年。”
李万也道:“现在好了,这梁山贼没了,京东两路又复安宁,可喜可贺。”
宋江意味深长的看他俩一眼,没有说话,暗忖媪相那事只能骗骗没甚见识的人,但凡有点头脑,都心知肚明是怎生回事。
只是他也没心思去给两人说这个,在这水泊边站着总觉得好似缺了什么一般,寻思良久也没个所得,这才在两人不耐的眼神中启程上路。
只是还没走出五里地,一伙山贼猛的从林子中蹿出,为首一主儿挺着朴刀对着张千就砍,宋江猛的大喝:“邹渊兄弟且住!”
嗡——
刀光临头,闪着寒芒的刀锋停在脑门上,张千两眼惊恐的看着朴刀,腿脚一软,张着大嘴坐到地上,嘴里“啊……啊……”出声,不能成字。
“哥哥叫住俺做甚?待俺一刀砍了他,咱们一起回登州快活。”邹渊眉头一皱,适才本能的听宋江命令停下,此时想想有些不对,手臂一收,刀一竖,目光看去李万。
“好汉饶命!”
那边李万也没比张千强到哪去,膝盖一曲,跪倒在地,磕头虫一样的求饶。
“邹渊!你是不是要逼死我。”宋江跺脚,连忙上前挡在二人身前。
这出林龙连忙摇头,将刀收回:“哥哥说的哪里话,小弟怎敢如此。”
宋江这才舒出口气,一把拉着邹渊胳膊:“兄弟若是爱我,就莫要管这事,且先回去。”
邹渊一愣:“哥哥何出此言,俺们叔侄来前可是对孙家伉俪说了要带你回去。”,他后方的侄子邹润也是拼命点头。
“听我的。”宋江手上使劲儿,带着他往前走了两步:“我本就是官面人物,做了山寨之主乃是不得已为之,如今有了赎罪希望,宋江自然要依国法。况且,家中老父也盼着我能脱了官司重回家乡,若是今日兄弟不听,定要一刀下去,可就是让宋江做个不忠不孝之辈,如此还不如先杀宋江,再杀他俩。”
“小弟不敢。”邹渊大惊,连忙挣脱宋江手掌跪下:“但凡小弟有害哥哥的心思,让老天一个雷劈下,让小弟不得好死。”
邹润也跟着跪下:“小侄也是,今生断不敢害哥哥。”
宋江这才在心里松一口气:“我知几位兄弟心思,只是此时对宋江最好的莫过于让我去江州服刑,待的罪责赎尽,自会回返家乡,到时再与众兄弟相聚,岂不是快哉?”
邹家叔侄相互看看,出林龙无奈:“就依哥哥所言。”
宋江大喜:“贤叔侄快快起来,这般跪着算什么事,既然说好了,就快回去吧。”
“哥哥稍待。”
邹渊、邹润起身,先从身上拿了些银两出来,放进一个鼓鼓囊囊的包袱:“今次出来的急,没带多少钱财,好在路上遇着一伙呆鸟得了五百两,哥哥尽数拿去路上用。”
宋江也不推脱,当下接过来收下,这大汉方才一指惊疑不定的张千、李万:“呔!你两个杀才听好了,俺家哥哥要是路上少了一根寒毛,回来俺将你全家宰了挂树上喂鸟!听清楚没有!”
两人激灵灵打个寒颤,连连点首:“断不敢慢待宋公明兄,二位好汉放心,放心!”
邹渊、邹润这才不情不愿的道:“山高路远,哥哥万望小心为上。”
“省得。”宋江拍拍两人:“回去带我问候几位兄弟。”,向后撤了一步,看着两人的脸:“宋江——就此别过。”
邹渊、邹润齐齐躬身:“哥哥一切安康。”
这才一步三回头的带着喽啰走了,宋江站在原地挥动手臂看着他们远去,方才转身扶起张千、李万:“二位受惊了。”,从包裹中取出两锭纹银塞给二人:“些许钱财,二位收着,算是宋江替两个兄弟赔罪。”
“不敢,不敢。”
“怎敢让公明兄坏钞。”
两人连连摇头,宋江手臂用力:“二位定要收了,不然看不起我宋江。”
“这……”
两个差人对视一眼,这才接过银子,放入包里:“公明兄豪气,俺们二人定然一路服侍好你。”
宋江这才露出笑脸:“说的甚话,你我三人一路相互帮持就是。”
当下三人也不留在这荒山野岭之地,一路往前行走,这路上三不五时出现一些小蟊贼,好在宋江名头管用,这些人不单不下手劫他们,有钱的主儿你五十两我三十两的奉上孝敬,宋江也每每分他二人一些,让两个官差胆颤之余,也对宋江大为敬服,不愧是闻名山东的及时雨。
就这般走走停停,他两人腰包也鼓了起来,约莫一人收了百两朝上,乐的这两个解差更是精心服侍宋江。
不一日,渡过浔阳江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