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领念旧是一定的,是以俺们想来想去,只想到了两点。”
杜立三竖起两根指头:“首领尚未想好如何安置俺们这些老弟兄……”,放下手伸去盘子上方:“或是看看俺和二虎能折腾出个什么样子,如今俺俩就决定折腾一下。”
低头撕扯着烧鹅:“要他们学些手段,一是弟兄们外出,或有今日这般要入城的,万一没钱也能应个急;二则为脱罪,如果失手被擒,被当偷儿,总好过被识破身份。偷儿、乞丐、商人、江湖豪杰,是俺们想之后让兄弟们扮的,好过现在站在那就让人觉得是有命案在身,这般也方便俺们在战前混去城内打探。”
时迁眨眨眼,先是开口应下:“这事包俺身上,保管兄弟们都能练成。”,喝了口酒,手背一抹嘴巴:“只是万一窃取机密时被抓怎办?”
“那就各安天命了。”杜立三横他一眼:“做斥候、做探子的,什么时候死都不奇怪。”
“……恁地说也有道理。”时迁张着口点点头。
两人吃着喝着,嘴里也在闲聊,夜色渐渐深了下来,时迁听着外面打更人敲响梆子声,站起来用温水、皂粉洗了手,拍拍肚子:“八分饱,正好适合行动。”
“外出小心。”杜立三叮嘱一句:“今日你只需摸清人在哪里就行,莫要做多余的事。”
“晓得。”
时迁一笑,换了身白衣在身上,那边杜立三看着,忍不住又说一句:“别留下痕迹。”
“放心。”时迁先吹熄了灯火,黑暗中站了一会儿,拿出飞虎爪走去窗边:“俺不从大路走,房屋上房才是俺要走的路。”
那边坐着的精悍探子点点头,就听吱嘎一声,寒风吹入房中,外面有些微亮光被雪反映入室内,刚想说话,时迁一个纵身从窗口翻出,耳中几声微不可查的声响,人已经消失不见。
站起身走过去,看眼外面映着月光的雪地,叹口气将窗放下。
希望一切顺利。
……
邦邦——
“天干物燥,小心火烛——啊、阿嚏——”
时迁穿着白色夜行衣轻巧的行走在屋顶上方,满是积雪的屋脊留下一溜浅浅的脚印,状似猫爪,这乃是他的宝贝,学“艺”那会儿为了雪夜特地准备的,四下观望中,先跑去更高层的楼顶,趴伏在那边仔细观察一番,随即起身向着远处的府邸而去。
下方打更的更夫裹着厚皮衣,擤去鼻涕,在裤子上抹抹手指,双手插在腋下,缩头缩脑的向前方走几步,敲几下手中梆子喊上一嗓子,全没注意头顶有人跑过。
时迁动作快捷,时不时借着手中的飞虎爪荡出一大段距离,停下的时候,房屋正对着今晚探查的目标之一,看下四周环境,积雪已经被人扫掉。
身子隐去阴影,顺着墙壁滑了下去,检查下鞋底,这才踮起脚尖儿过了街,身子只一纵,三两下爬上树木,跳上围墙,贼头贼脑的看看四周,也不知是否天气寒冷还是怎地,听不着狗的叫声。
时迁蹲在墙上一会儿,这才一个翻身进了院子,顺着扫出的道路趁黑向里摸过去,不多时,一盏点着灯火的屋子出现在视野里,这偷儿两眼一眯,更加轻巧的潜了过去,凑到墙根儿贴着窗户,掏出一个竹筒贴着,将耳朵凑了过去。
屋里,有人声传了出来。
“两个哥哥都死了,下一个应该轮到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