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牛皋在后抱拳,颔下钢髯上满是白色的碎冰:“袁将军或许只是一时没找到路,不妨再等等。”
“不等了,无论什么理由都是失期未至,按照之前商议,此时我等直接走就是。”杜壆摇摇头,长长的胡须在寒风中一动不动,微微思考一下:“走西南向,去混同江附近看看,出发——”
呜呜呜——
战马奔腾,踏响冰面。
……
风渐渐的大了,光线在风雪中越发微弱,此起彼伏的号角声在空中回荡,穿着翻毛皮衣,头戴皮帽的完颜部士卒在集结。
“父汗,发生什么了。”闯入帐中的完颜习室带着满身冰雪,步入大帐的瞬间晶莹化作水珠沾在皮毛上。
“完颜娄室那边有发现。”完颜石土门披挂上甲衣,系上披风,伸手将厚实的貂皮铁盔扣头上,抓起铁矛,大步走过来:“去抓那些罔顾同族情谊的亡八,俺要将他们头砍下来沿着河岸插成一排。”
“可是父汗,还有一部贼人不等了?”
“都一样。”撩开帐帘,风雪吹在脸上,冷硬的寒风让完颜石土门呼吸一滞:“抓到一部就行。”,眼睛里闪着怒火,转过头看着自己的儿子:“去通知你大哥,让他带人去与完颜娄室汇合。”
“是。”
令骑跑入风雪中。
牛角号吹出长音,古怪的呼喊声在骑兵群中发出,大地开始轻轻颤动,雪龙升空之时,地动山摇。
同时,完颜娄室一部追查到完颜晟骑兵的消息在令骑的飞奔中传遍完颜部。
一帮红了眼的完颜部将领顿时纷纷点起部族中的人马,或两三百、或五六百的加入追击行列,同时,沿途也有快马传讯,告知众人最新的追袭情况,刺激的一群往日以蛮横著称的生女真汉子越发拼命。
孟冬己卯,风雪已停,完颜娄室追袭上金兵所部,双方发生短暂交锋,袁朗抛尸数十具再次走脱,完颜娄室以子完颜活女为先锋,领四百人先行。
庚辰,乙典部猛攻信州,完颜晟大怒,紧急调完颜宗翰南下入信州,双方近万人在城下杀做一团。
辛巳,完颜活女为先锋再次追上金军骑兵后队,被曾涂引进埋伏之所,所部四百人折损两成有余,完颜活女死命打马逃回,袁朗举着金兵旗帜继续南逃。
同一天,完颜宗翰以完颜浑黜为饵,吸引住乙典部注意,自己率兵绕过一个圈子,从后猛攻乙典部中军,乙典部族长奋战中箭而走,信州之围遂解。
辛巳晚,完颜晟探知完颜部骑兵大举集结,心惊之下,连忙派人召回完颜宗翰所部,北上怀德驻扎以防备宁江州完颜娄室。
壬午,完颜石土门汇合完颜娄室,两部合计三千骑兵再次根据马蹄痕迹追寻而上,后方完颜杲带着族中两千余骑循着完颜娄室留下的兵卒寻来。
甲申,完颜宗翰率骑兵抵达混同江畔附近,就近扎营。
孟冬末,袁朗所部奔驰上结冰的混同江面,千余人的队伍向着对岸飞快行进。
“将军,对面似是有金兵大营!”
有前方骑兵传回消息,袁朗在战马上站起,没有打理的胡须乱糟糟的在脸上肆意生长着,注视一阵,转头大喊:“传令曾涂,让他带几个弟兄上金军那边求援试试!”
传令兵立时领命,一勒缰绳,斜刺里跑出大军随后缓下马速,等着后方人的到来。
不久,有穿着金军将领服饰的人马跑向矗立的大营。
……
营寨上方旌旗在寒风中猎猎作响,金字大纛在高空飘荡。
有守门的将领紧急奔入大帐,见着完颜宗翰跪地禀报:“禀猛安,外面有我军骑兵被完颜娄室追袭,请求支援!”
站起的彪悍青年抓起长枪:“出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