胳膊拗不过大腿,仇琼英与杨再兴还是对着吕布纷纷跪地致歉,似是对强权低下了头,至少对于仇琼英来说是如此,不过……
少女也在用自己的方法来对抗。
“师父,你就让我们两个留下吧。”软糯的嗓音在屋内响起,仇琼英一边晃着吕布胳膊,一边眨着水汪汪的眼睛:“我二人一定保证听话,不给各位将军添麻烦。”
吕布最近愈发受不得琼英这等年纪的女孩相求,嘴角勾了一下,连忙皱起眉头,勉强凝神开口:“胡闹,战场何等地方,怎能容你两个稚子在此,明日你二人回去。”
杨再兴有些沮丧的低下了头。
仇琼英一直注视着自家师父脸上神情,看他如此模样,顿时眼睛一亮,使劲儿摇晃着他胳膊:“但是师父你自己也说过,希望师弟将来能上战场帮你,但却一直不带着他,如此下去岂不是就成了另一个赵括,只会纸上谈兵,却连如何指挥一队士卒都不懂。”
那边低头的少年又抬起来,一双眸子里满是渴望。
吕布望了他一眼,想了下:“你说的某也想过,只是之前顾虑你师弟年幼,不方便带上战场。”
看两个弟子都张口欲言,连忙竖起手掌做制止状:“都莫要说了,既然再兴此时出现在此地,说不得也是天意,那就留下好了,某亦是这般年纪在边境……”
后一句话没说完,连忙闭上了嘴。
二小不疑有他,只当自家师父也去过边廷厮杀过,杨再兴面上一喜,连忙抱拳:“弟子定不让师父担心。”
“担心?”吕布看他一眼,摇摇头:“上了战场为师可没那功夫担心你,这两日好好跟着余呈请教一番军中指令、以及如何应对疆场中事,待明日起,先在某身边做个亲兵侍卫好了。”
“是。”
虎目转去琼英的身上,这小人儿也是机伶,连忙开口:“师父,不若让我也跟着做个亲兵吧,我还能帮你端茶递水、记录军令,总比别人来的勤快。”
“某看你是怕你乌小娘念叨吧。”吕布斜她一眼,看她一脸讨好的笑,到底没能硬起心肠,只是开口:“平日就在某帐中侯着,有什么事莫要出声,多做少说。”
“晓得了,果然师父最好了。”琼英笑嘻嘻的回头对着杨再兴挤挤眼。
吕布看在眼里摇摇头,随即若有所思的看着一脸稚嫩的杨再兴,这般早就上阵说不得也非是坏事,正好可以看看他心性如何,若是惧怕恐慌,不若趁早去镇海府找他父亲,现在学文……
应该也不晚吧。
夜色如墨,不多时,师徒三人分别安歇了。
翌日,起床的二小自去找余呈,让这门下督有些伤脑筋之余也有些欢喜,好歹是经常见面的熟人,奔走着帮二人找衣甲营房,待问及兵刃之时才知,这两个小家伙竟是将兵刃拆开,藏在运粮的车中带了过来。
不多久,装扮一新的二人重又进入主房,开始一天的工作。
……
荒山丘陵,草木丛生,天光之下,三匹快马从西而来,阳光透过横伸至路边的树荫照出不时飞驰而过的轮廓,干燥的地面震起黄尘,一路翻滚着进入蓟州城门。
喧哗的人声在人的耳畔响起,牵着马的身影在酒楼前停下。
身形匀称的杨林开口:“俺们二人就在这等你,待你回来咱们就离开此处回转辽东,莫要耽误太久。”
“知晓了。”时迁点点头,笑了下:“就是找友人道个别,耽误不了多少功夫。”
当下三人分别走开,时迁一路走去牢房,先递过去些碎银,通报之下,杨雄面带讶异的走出,见着外面矮瘦的汉子连忙过来:“这不是时兄弟吗?怎地今日前来找我,可是有难处?”
时迁拱拱手:“前几日承蒙杨兄照拂,如今小人找了份工,只是要远离这蓟州城,特此前来辞别,还望兄珍重。”
杨雄大喜:“此乃是好事,是要马上启程?”
“今日午后启程就行。”时迁笑了下。
“兄弟且先等我一下。”杨雄说着走回牢狱中,不多时又走出,对着时迁说了句:“此时不过尚未到巳时,且先去我家喝杯水酒再走,权当是送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