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跑动的身影头也不,只是伸手在头顶挥了挥。
“真混蛋……”青年失笑摇头,也不吃喝了,挥手让舞姬与乐师下去,吩咐一句“收拾干净。”,随后大步走出厅门,快步之间走入长廊,一路上仆役、侍女见了无不弯腰行礼,这青年只顾往前走路,到了书房门外,整理下衣衫,敲了两下门,里面传来“进来。”的声音,方才推门而入。
内里,一个中年男人正在一手挽着长须,一手拿着毛笔在桌前做画。
“父亲。”青年走过来站定,轻声开口:“王政贤弟已经起程回去了。”
“这就走了?”中年人头也不抬,手腕运转如飞,不一时,骏马奔腾图已是成画:“这小子还是这般没有定力。”
“许是缺粮,所以焦急吧。”青年想了想开口。
“缺粮?”做父亲的口中重复一声,将画笔放上笔架,拿起一旁湿巾擦着手,眼未离画的说道:“你是这般想的?”
“这……不对吗?”
“对,也不对。”斜眼看了儿子一眼,中年人将湿巾扔到一旁铜盆里:“那吕布打到今日,州府中的钱粮官府之前都没来得及转移,他又克制着没有驱民为兵,只是招收俘虏、精选青壮,纵然粮草有所缺失,也没你想象中的大。”
示意儿子帮忙,父子俩伸手将画好骏马平端而起,放到窗前的桌上晾着:“王政小子又在外奔跑,他又是好游走厮混的,各州大族富户认识不少,你以为他只盯着咱家借?”
“原来如此……”青年思索一下,缓缓点头,突然又看着中年人道:“既然他并不缺粮,那父亲怎地还借他?”
“你啊……”中年人看着儿子摇摇头:“你这性子啊……”
青年脸上一红,低下头颅。
做老子的走去桌后坐下,喝一口水开口:“左右不过是些粮食,咱家不缺,他开口就给了,省得得罪人。”
看青年站在那皱眉思考,指了下座位,让他坐下,索性摊开了道:“当今这辽东大势你当也知,只剩北面金国和这南面的吕布,二者之间早晚一战,如今我家在他吕布需要时供奉了粮草,待的日后他胜,自会记着这恩情,到时再出仕,也不会有丝毫刁难之处。”
“父亲是觉得那吕布能赢?”
“为父可没这么说。”中年人摇摇头:“谁胜谁负,打过才知,是以今日叫你出面借出粮食,日后若是金胜了,为父去往那边,他等也不会怪罪,毕竟你为友人慷慨解囊,谁也不能说闲话,反而要赞一声讲义气,就是有人拿来做文章,也可说一声小儿不懂事,是以行此败家行为,懂吗?”
青年沉默一阵,半晌点了点头。
中年人叹口气,起身拍了拍他:“记好了,若是金胜,为父去做官,你在家中继承家业,护好家族就行,若是吕布胜,你我父子可同去,有王政小子在,就算你有甚过错也会护着。”
之后,青年走出书房,抬头看看天上飘过的云彩,重重叹出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