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往前拨一拨。
太阳在云层散发着自身光芒,风吹着云朵翻滚去往远方。
嫔州守军再一次调整起来,城外的军营废弃烧掉,一道道挺枪持刀的身影穿着皮甲走入城池,步军与骑兵混杂一起,似江湖倒卷,沿着城池大门涌来进去,城中青壮被组织起来,驾着车将一块块滚木擂石拉去城墙下方,再由人抬着往城墙上方搬运而上。
此地守将,名叫道刺的将领沉默的看着远方正将村民赶入城中的大元士卒,南边隶属吕布的近三万起义军已经发兵北上,不日就要踏足嫔州地界儿,只有五千守城兵卒的他其实有着一定压力,对面贼人一战而夺镇海府,随即发兵北上,直接抢夺了靠近沿海的几个富庶军州,此时又压上嫔州,如何让人轻松的起来?
希望陛下快些驱赶辽兵来援吧……
如此想着,下方逐渐有村民的哭声传入耳中,道刺眼光朝下瞥了一下,随即懒得理会,只要这些村民不成为吕布攻打嫔州的劳力,随便这些人如何,他都能接受。
另一边,旗帜在尘土中朝东南飘荡。
打着黑底红边旗帜的大军,晓春时节的天光下,行走于原野之间,吕布一手画戟,一手握着缰绳坐在马背,身后一众披甲的护卫紧紧跟随,萧海里、杜壆率领所部骑兵护卫中军。
萧海里真实身份在一众兄弟中已是有些怀疑,时有议论,只是吕布不问,他自己也不说,众人只得忍住好奇心,当做不知,只是看着他同吕布边走边说,偶尔说起此次南来的辽军。
“此次北上,高永昌之流一战可定,首领当是要当心两路辽……不,该说是一路辽军。”
吕布握着画戟的手动了一下,目光瞥向斜后方的契丹汉子,轻轻开口:“一路?”
萧海里点点头,摊摊手:“萧韩家奴与张琳二人长处皆是在出谋划策,决战疆场不是其所长,若是两军身份地位相差无几,或许会有帅位之争,偏偏领兵的耶律得重是个老行伍,又是宗室出身,是以两军合并当是耶律得重那厮为主,两人为辅。”
抬手摸着下巴:“只是耶律得重惯会偷袭身后,首领还是要小心后方虚空,莫要叫他得手。”
“后方自然要好好守着,是以才以李宝、危昭德巡视浑河、辽水,除此外,只能过嫔州入我境内,况且……”吕布眯了眯眼睛,伸手摸了摸赤兔的脖子,嘴角翘起:“某也喜欢偷人后路。”
萧海里点点头,他也是沙场老将,自是知道此番布置:“那首领准备即刻全面攻嫔州?”
“……高永昌北上沈州,辽军根据动态看,也在向沈州汇合,二者一时间难以决出胜负,某意正好趁机让新卒见见血。”
坐在赤兔上的身形挺起来:“如你所言,渤海人不足为虑,后面与辽军大战方才要紧,某可不想带着血都没见的新兵上去战场。”
契丹汉子笑了起来,战马行走,身形随着起伏不定,嫔州在望。
……
浑河水深,嫔州以西已被焚毁的口岸,斥候当先发现吕布军的身影,看着两支水军十数艘战船停靠在水中,下来穿着水靠的水军士兵驾船带着木材,在河边修建出一个简易码头,然后一支千人步卒下来开始修建防御工事。
不到半个时辰就竖立一片木栅在岸边,斥候目瞪口呆的眼神中,更多的士卒下来运船,走去木栅前方,挖掘壕沟,竖起鹿角,一派死守此处的样子,随后船上有攻城器械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