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君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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邬箐迎了上去,看着吕布沉着一张脸有些不对,随即朝着两女使了个眼色,服侍着吕布坐到位子上:“郎君没吃东西吧?且先用些晚膳。”
吕布转眼看了看桌上的菜式,都是夏日常见的菜式,沉默一下,开口道:“给某弄些酒来吧。”
宿金娘连忙出去拿了一壶酒进来,邬箐同扈三娘看着他脸色难堪,不由拿出杯盏,一边倒酒一边问:“郎君这是怎地了?”
“嗞——倒酒。”
吕布也没说话,只是一口喝下让人倒酒,如是喝了三杯,看着三女道:“你们也陪某喝一杯吧。”
三女相互看看,邬箐使个眼色,当下扈三娘又拿了三个杯子出来放下,细长清澈的酒液从壶中倒入杯中,吕布端着酒杯看着齐杯口的液体道:“辽东出了些事情,去往辽东的人被杀,所购马匹被夺。”
三女的心思较男人细腻,看着自家男人神情不对,迟疑一下道:“可是还有什么祸事?”
“邓飞……大概是没了。”说了句话,吕布将酒倒入喉中,眼神中有些戾气:“某想替他报仇,却又不能明说,某知道下面人心思杂乱,有人的义气只是对着几人而已,有人却是冲着别样目的而来,是以只得打着其他名头行事……呵呵……”
自嘲得笑了一下:“某以前是想什么就说什么的人,如今却变得如……虚伪,让某作呕。”
烛火爆出噼啪声,三女有些震惊的互看一眼,目中的神色皆是若有所思。
“郎君何来此言。”邬箐摇了摇头:“奴不懂那些大道理,但是奴也知道,若是能达成目的,用些无伤大雅的手段也是应当。”
温柔的看着吕布,手把杯盏道:“郎君最后可达成目的了?”
三双美目注视下,坐着的那人缓缓点头,当下三女都是一笑:“如此则是好的,郎君只需去为邓飞兄弟报仇即可。”
“总觉得还是不像某……”
淡淡的话语在屋中响着,然而有些事情已是决定了,只等着实行。
……
翌日。
天气晴朗,一大早日光就卯足了力气在散发着光热,知了在树干上卖力的鸣叫着,有些湿热的环境中,陆续有人走进书房。
“见过哥哥。”
几个负责山上民生、后勤的人施了下礼,李助抬头看看桌子,面上的神情若有所思。
“叫你等今日过来,是想尽快安排攻伐辽东事宜。”桌后的吕布一身土黄色锦袍,神情肃然,语气低沉,辽东的事情就像石头一样压在心头,让他难得的感到压抑、沉重。
明媚的阳光从窗口照下,吕布皱眉问着李应与蒋敬:“粮草、兵械准备的若何?”
两人对望一眼,蒋敬摸了下短须道:“战时储备粮草并不多,若是开战,没有补充的情况下遮莫够军队四个月使用。”
李应眉头一直皱起,闻言说着:“之前打造的箭矢、刀兵还有,另外在战场缴获的战利品也一直留存,府库中打造的三牛床弩已是有五床,想来不虞有所短缺。”
吕布嗯了一声,微微眯起眼睛:“征调船只,尽快先将粮草兵械运去海岛,今日起,家眷先行,逐步将人从这水泊撤出去。”
“哥哥可是要放弃这梁山大寨?”下方史谷恭听着陡然开口询问。
吕布睁眼看他一下:“我等可有两线作战的兵力?”
那边青年教授摇了摇头。
“这就是了,既然我等没有那等能力,自是要扬长避短。”桌后的身影嘴角挂起一个自嘲的笑容:“至于放弃现有基业另去他处,某也已经习惯了。”
看着下方或是若有所思,或是疑惑的神情,开口说着:“只是某亦希望此乃是最后一次。”
乔冽、李助等人对视一眼没有说话,放弃梁山的决定他等并不意外,只是没想到吕布就这般说了出来,连商量的口吻都没有,不过……
“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吴角捏着胡须缓缓开口:“有时放下才是最难。”
刘敏也只是叹口气:“就是可惜山下百姓,小弟好不容易才与他等建立了感情,又要离去,多少有些舍不得。”
“舍不得的都带走!”吕布挥了下手,冷哼一声:“我等此去乃是抢地盘,夺国土,放着山下心向我等的人不带,还要怎地?”
“哥哥说的是。”李助笑眯眯的点头:“留这些百姓在此,说不得官府还要为难他等,一总带上,也是免了他等的祸事。”
“那不若走前再抢些粮草。”房学度舔了舔嘴唇,眼中的神情有些兴奋:“听哥哥的意思,当是家眷妇孺百姓先走,粮草、军械在后,然后是屯田兵与战兵,既恁地,我等离撤离还有段时日,正好趁机夺一波粮草。”
“可!”
吕布点了下头,看向对面几人,手指点着桌子道:“那自今日起,逐步转移山上东西。”又看向乔冽:“去通知二龙山那边,在青州搜刮一下粮草,既然决议去辽东,那就将力量都用起来。”
“哥哥意思是……二龙山也不留了?”
“不留了!”站起的身形眼睛似是有火在烧:“全力以赴,夺了辽阳府。”
……
政和五年,季秋。
梁山的船队再次频繁的出现在济水河道,只是周围军州没时间前去探查,四处的梁山马步两军开始频繁劫掠四周,青州处有二龙山的匪人开始冒头,一时间搅得京东路人心不宁。
却是无人发现,梁山上的炊烟都少了些许,不少曾在梁山周边的村庄已是人去屋空。
同月,金兵攻陷辽国黄龙府,扯下了这个庞大帝国身上的遮羞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