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书房里,数根儿臂粗的蜡烛点燃,将整个室内照的如同白昼,吕布穿着黑色阴绣云纹锦袍立于堪舆图前,身后有轻巧的脚步声音走近,扈三娘拿着一领披风给他披上。
“山上夜深露重,郎君当心着凉。”
吕布微微回头,见着这三娘子同宿金娘一同到来,露出一个笑容,随后转头看向堪舆图:“多年前,某从辽地来这宋境,本想着寻个落脚的地方,顺便看看这大好河山变成个甚样,若是有可能,拿回原本属于我汉家子的地方。”
两个女子没有说话,只是站在后面静静的听着。
“如今想来,或许当年不来这宋地直接在那什么辽国四处闯荡,说不得也另有一番机遇,不过终究只是臆想而已。”顿了一下,吕布微微侧过脸来:“这辽东当是要乱了,比之某当年想的局势要复杂的多,然而火中取栗,不外如是,混水摸鱼兴许比之逐步蚕食要来的快些。”
身形转动,披风在半空微微招展:“某意不日就开始迁移山寨,你等作为某的家人,或许是要第一批前往海岛之人。”
二女对视一眼,点点头:“一切但凭郎君安排。”
魁梧的身影笑了一下,朝外走去:“今日且回,这等事情还要和几个军师商议一下,务必做到尽善尽美才可。”
仲秋,月桂花盛开。
梁山上下开始了往海岛迁移的动作,大批的人手前往水寨搬运粮草上船,开始朝着海中岛屿行进。
不久,徐文坐着船前来梁山交易粮草,见状心中暗喜,寻上吕布自愿加入运输行列。
正愁船少的吕布如何会拒绝,当即允诺使这少年郎进入水军阵列,能够走海路的船只顿时增加不少。
一时间,济水河上船来船往,让河道四周的州县惊惧不已,纷纷闭门锁户,求援的信件不要命般发了出去,却都是石沉大海一般,没奈何,只得战战兢兢的守着自己一亩三分地儿,祈祷别被梁山的水军盯上。
而至仲秋中下旬,一封河北的书信摆上蔡京的书桌——
梁山马军席卷河北东路各大养马之地,损失马匹、牲畜、银钱严重。
……
辽东大地广阔,却也不是杳无人烟,沿着河流而下的平原上,耕田块垒,草木旺盛,沿途村落也较为繁密,此时正是农忙的时候,偶尔有带着篮子的村妇走入田间给自家汉子送去膳食,有人则是赶着牲畜在远处放牧。
脚下的泥土传来轻微的震动,有人好奇的抬头张望,数十个汉子赶着大量的马匹从大道而过,扬起漫天的黄土,离着道路近的汉子不由伸手捂住了自己的膳食,免得沾染了灰尘吃的牙碜。
轰轰轰——
刚浇灌过的水珠从叶子上震落下来,马蹄的声音奔行过大地,这个盛夏里发生了很多事,而处于各方的人并没有对此有个详细的认知。
钮文忠自得了曹正的信息并未立马去寻找邓飞,反而是集结了自家弟兄给了笔银钱暂时让众人销声匿迹一番,自己则是带着心腹,又费了番功夫搜寻了几匹好马,连着之前劫掠所得,一起赶着往南而下。
“走快些,莫要去晚了,到时候这些马匹就砸在手里了!”高瘦的钮文忠对着身后的人大声催促着。
“哥哥在哪找的买家?”
“你管这般多做甚?到时有你一份!”
问答的声响在天空下回荡,引来一阵哈哈大笑的声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