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厮杀的寨兵听着喊声,一边口中重复着自家指挥使的命令提醒同袍,一边挥动兵刃想将官军逼退,只是此时傅祥生死不明,杨志被眼前丑汉缠着,刘光世冲击之下,渐渐假败变作真败,仓惶后退中,不少人被士气高涨的敢勇砍死当场。
“有何不敢!”丑汉提刀前冲:“洒家王德,有能耐来西廷找洒家寻仇!”
重新上了战马,后面一半全身铁甲的郑怀提着带有棱角的铁棍缓缓移动过来,更多穿着铁甲的身形开始走动。
寻仇……
……
片刻间,缓慢奔跑的百五十骑兵开始加速,巨大的轰鸣声响彻天地,阵型逐渐散开,侧对着和煦的春光,朝着追来的人海以最凶蛮的姿态杀了进去。
对后方的烟尘没有察觉,然而土丘上的刘延庆已然色变,视线中那小股的骑兵人马皆反射着阳光,常年在边廷厮混的经验告诉他,来的是战场上最具杀伤力的存在。
前方有奔跑的身影出现,粗大的铁枪举起:“准备——”
……
后方处,刘光世一提长枪兴奋的朝前驱赶梁山寨兵,口中高喊:“杀去贼人后阵帅旗所在!”
姚刚摩梭一下有些冷硬的铁枪,长时间没有在战场驰骋过这个威猛的汉子也是有些遗憾,然而长久的等待换来此时他也觉得值得。
两侧有没被骑兵撞到的士兵,方自侥幸逃过一劫,随后被跟进的卞祥、縻貹砍杀在地,马群、人群跑过的地方,全是倒地哀嚎的人影。
杨志面色复杂,心中长叹,吼了一句:“洒家记着了。”
官军大阵后方,远处。
追杀的正起劲的西军敢勇被突然出现的骑兵冲锋吓得面色发白,军中将官不住呼喊,有人下令收缩阵型,有人高呼分散逃离,底下军士一时间不知该做何准备。
整个战场的局势顿时紧绷起来,肃杀的气氛渐渐弥漫开,梁山战场最后一张牌正在缓缓揭开。
战马之上,偶然撇去旁边的视线被金属反射的光芒晃了一下,猛地偏头看去,顿时面上色变:“骑!兵!”
翻身下了战马,有寨兵牵过一匹驮马,与另一寨兵一起将上面的驮着的铁甲为他穿戴上,又给马匹一一披上。
一千西军敢勇跟着他如潮水般向着奚胜帅旗处冲去。
鲜红的披风在空中招展不定,战马奔腾往前疾驰,左右,身后的骑士默默跟上,移动中缓缓变阵,散乱的阵型开始向中间收拢。
姚刚原本就雄壮的身形变得更加魁梧狰狞,他眼神逐渐开始凶狠,沙场悍将的气息开始显露。
不久,这些缓缓移动的铁骑走过奚胜身旁。
杨志见状大急,不要命的猛攻两枪将对面丑汉子逼退,青面兽急急后撤间,高声问着:“兀那汉子,你敢报名否?”
更后方的高世宣见着刘光世打开缺口,不由神色大喜,他已经接到要求破阵杀向梁山帅旗的命令,眼见不等传令自家主帅二公子已经做到,顿时感到兴奋,这等表现在战场往往被视为吉兆,当下高声喊着:“跟上二公子。”
铿锵声中,缓缓前行的重骑逐渐加速,跑在前面的青面兽顿时色变,拼着被后方西军敢勇砍中的危险连忙斜跑一边,后方追逐的身影面色巨变之时,姚刚握紧粗大铁枪,大吼:“甲骑,杀——”
姚刚、郑怀戴上铁面遮住隐带兴奋的面庞,身上厚重的铁甲相互碰撞发出响声,二人身后百五十骑缓缓聚集,哗——,端起长枪。
姚刚、郑怀催马前行,毫不停留的向前冲杀,手中粗大铁枪、铁棍疯狂砸杀着敢于出现的身影,杀透敢勇的一刻,面前显出高世宣那张凝结住欣喜的脸庞。
铁面下的人发出闷笑声,带着一往无前的架式冲了过去,人体在破碎,阵容在溃散。
面有惊容的大将转身狂奔,西军大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