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线延绵处的城墙,穿红的宋兵死命上攻,歇斯底里的与垛口处的强人厮杀,下方攀爬的人顶着盾,防备着侧旁射来的冷箭与扔来的石块。
马上的丑郡马颤抖着手去摸护身宝剑,被史文恭舞动双臂,横戟一拍砸落马下。
弓弦响起,激射而出的,下方攀爬而上的官军士卒惨叫一声跌落木梯,更多的身影接过责任,手足并用,红眼而上。
邓庸被剑锋的锐气刺激的打个寒蝉,张了张口,耳中听着自家将军继续说着:“再给你一个营,给我冲上去,若是我京西兵第一个撤下战场导致攻寨失败,老子先结果了你再向节帅请罪。”
得手的冷脸汉子转身挥动长兵,当的挡下宣赞大刀,微微缩手,猛的发力,一戟将大刀砸飞。
那侍卫点点头,笑而不语。
嘣嘣嘣——
“是!”有人掏出号角,急促的牛角号在空中响起。
嗖嗖嗖——
“老子说……”
马蹄翻飞,得得得的声响中,郝思文看对面嘴皮子在动不由大喝:“兀那贼子嘟囔什么,快快让路!”
天光下,落马的两人灰头土脸,抬眼看下明媚的天空,有寨兵跑来下马将人捆上。
重重一磕战马,速度加快:“你个入娘的蠢材——”
马勥提示一声,手中有些残破的木盾轰地砸在爬上城墙的人脸,“啊——”的凄厉惨叫声中,坠落下方,未曾激起这战场的半点涟漪。
不久,天光西走,地面轻微震动,马蹄声逐渐远去,徒留下一地被扒光的死尸,青空之下,杀戮的声音渐渐被火焰烧着的噼啪声盖下,黑烟滚滚,粮食的焦味儿充斥空中,经久不散。
“倒是没负了唐斌兄弟所托。”吕布呵呵笑着看去远方,那边身穿扎甲的身影闷不吭声的重新杀入人群。
余呈在后方听着,与身旁侍卫相视一笑,两颗凑近的脑袋轻声私语嘀咕一句:“还不是哥哥通告全军尽量活捉,不然这三个厮鸟怕也活不到这时。”
厮杀的喊声、刀刃入肉声、临死的哀嚎声,数千人在这战场上碰撞,箭矢偶尔零星飞过,时而大片落下,簇拥的阵列混乱的搅动着,没人知道攻上这寨堡几次,又被人推下城墙几次,只有遍地的尸首与滑腻的血泊在诉说着战场的残酷。
“将军,将军!”浑身鲜血的军都指挥使邓庸退了下来,跪倒在地:“前方的兄弟尽力了,有的营伤亡太大折损三成,还请让俺们退下喘息口气。”
“竖盾!”
曾经桀骜的曾家长子抬起头望向战团,正看着绿色的身影被方天画戟搠中大腿,关胜吃痛不住掉落马下。
“如此不识好歹,那老子就……”
密密麻麻的箭矢从空中坠落。
“恁地好!”四周激昂的喊杀声让邓庸将头靠向对方大声喊道:“等下由射手掩护,你等只需尽力上前。”
落下的身影脚步不停,旋步上前,双手握着铁锤借着离心力,照着周围抡足一圈。
一名名寨兵发出惨叫,捂着被铁锤擦过的地方向后倒下,后面的人赶忙扑过来,朝着这名军将刺出手中刀枪,一个个气力充足的官军在他身后跃上城头。
新一轮厮杀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