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4章 说不得

政和五年，孟夏，乙亥，天气转暖，日光晦暗。

打着縻字大旗的军队驱赶着四千余俘虏入了军营，手持弓箭的寨兵在花荣带领下团团将人围住，惶恐的三州败兵心中惴惴，也不知接下来面临命运如何，只是大体一时间是死不了。

丙子，梁山剩余的水军战船来往频繁，拉着俘虏上了山上，有工匠陆续下船组起带有拉杆的旋风炮，不断调整着方位、远近，有的则是在修补甲胄兵器，检测出征人的武器，这是开战前的必要手段。

丁丑，梁山的骑兵在集结，紫金冠束发，穿上兽面吞头连环铠的吕布披上鲜红的蜀锦披风，跨上赤兔，回首看着眼神里带着兴奋的一千七百余骑士，露出笑容，“出发——”的命令下，奔出大营不知所踪。

己卯，休整多日的官军开始北上，浩浩荡荡，帜旗飘展，在郓城西北处三十里扎下大营，统帅刘延庆命郓城给大军供给粮食，一时间愁的缺粮少兵的县尊时文彬头上多了十几根白发。

而坐在大营正盘算何时能等来登州援军的刘延庆等来了最不想听到的消息。

王文德哼了一声：“这两个老货也不来找老子。”

“哈哈哈，老子与官军对攻尚且不怕，如今守城又有甚怕的？”卞祥说着拍了下身旁人的肩膀，打的奚胜腿弯了一下：“倒是你细胳膊细腿儿的，可莫要被人近身才是。”

山林间，风中飘荡的旗帜带有宋、梅、王三字，穿着戎装的军士由南向北穿行原野，郓城往北路途还算平坦，好在没有河流，不需想法子铺桥而行。

“打！”刘延庆咬牙切齿，握成拳头的手在微微抖动：“好歹也要拔了梁山贼子在外的寨堡，否则为父也无法向朝廷交代。”

“官军看来很急啊……”手中夹着牛角盔的卞祥登上望楼，看着远处飘荡的宋旗：“这般倾巢而出不留余地，想来是准备一战而定。”

面容在大帐中隐入暗处，年轻的儿子点了点头。

身旁的老节度使面色难看，然而这天下午，两人的神色皆是有些疑惑，一路前行至此未曾遇过梁山一人，顺利的难以想象，直到有人来报，前方十里处是那梁山寨堡，两人又行了两里方才让大军停下，开始靠着一处山丘扎营，静待大军到来。

刘光国看了眼书写简单的文书，吸了口气：“那父亲，这登州水师到得如今也没消息，怕是也凶多吉少，我等还要继续进军否？”

清癯的身影如此想着。

刘光国在旁见他神色不对，连忙上前，刘延庆抬眼看了下儿子，伸手将公文递了过去：“登州一路兵马中伏，折损殆尽……”

只是路途遥远，那些被派出的人不知大军具体位置，等得知消息时，已是耽误了不少时日，是以过了半个多月才将这信儿送了过来。

嘭——

奚胜看他一眼：“伱不去西面守着？若是被人攻进来可莫要哭诉。”

传令的士兵在军阵中来回奔跑，刘延庆骑着战马带着高世宣同两子前走离开帅旗，放眼看着被三面合围的寨堡，视线内，穿着黑色甲胄的人一排排、一列列的站上寨墙，在寨堡上做出了防御姿态。

“可以。”卞祥哈哈大笑着转身离去：“待打完，你我在演武堂比试一番军演，谁输了谁穿着铁甲绕山寨跑一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