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道人接过手来,对面侧身一伸手:“请。”
“有劳。”
仇道人抱拳一下,随后跟着叶清向着远处走,只是梁山建筑颇多,新近又来了陶宗望、蒋敬两个能算会建的,房子比之以前更是多出不少,看的这道人眼晕,兜兜转转不知去往哪里,想了想开口道:“叶兄弟,不知我教刘赟兄弟何在?”
“刘赟兄弟在另一个山头。”叶清也不瞒着,用手朝着一个方向指了指:“离着此处远着呢。”
“哦……”
仇道人长出一声,耳中听着噼噼啪啪砸在伞面上的雨点,眼中有些思索之色,只是捻着胡须来回搓着,不知想着什么,叶清微微回头用余光看他一眼也不说话,稀里哗啦的下雨声中,二人走到一处厅堂外面。
“余呈兄弟,客人来了。”
跨步进了屋子,叶清收了伞对着一旁的侍卫头领说了一句,那边脸上稚气不在的魁梧身影拱拱手:“叶兄辛苦,哥哥正在里面等着。”对着道人伸手一引:“客人且同俺来。”
仇道人看看叶清,那边拱手告辞一声示意他跟上,这道人不由心中嘀咕一句,庙小妖风大,规矩恁地多。
抬脚跟着前方的身影走了进去。
此处乃是陶宗望、蒋敬二人新近建造专一接待新人或是外来人士之处,并不甚大,摆设的桌椅倒也讲究,皆是上好木料所制,边上放着木架,上面有着几许盆栽与瓷器。
仇道人进来时,正看着上首处端坐的吕布,不由眯着眼睛打量一番这名震北方的绿林魁首,见着对方一身黑底红边的劲装,头上金冠束发,面容俊朗年轻,若不是坐在那里就让他有种直面猛兽的感觉,光看面向打扮,还真似是意气风发的二代子弟一般。
“哥哥,客人来了。”
余呈走上前抱拳说完,抬脚走到吕布侧后转身站定。
吕布抬头望去,那仇道士吸了口气,不自觉用手正了下衣襟过去施礼道:“摩尼教仇道人见过梁山魁首吕寨主。”
“不必多礼。”吕布伸手挥了下,沉声道:“道长今日来是为了履行昔日约定?”
虎目瞧看过去,一瞬间这道人有种不自在的感觉,心知这是让对方气势压过了自己,不由心中暗骂怎地也没人告诉贫道这人气势如此强盛,都没个准备,如此岂不是给道士我添麻烦?
却不知,见过吕布的人只刘赟等寥寥几人,自是没法同他诉说。
这道人嘴角微微一抽,只是躬身道:“吕寨主,我家教主今次让贫道来乃是致歉,江南沿海数十军州,不少百姓家遭了饥荒,我等只得先拿钱粮周济百姓,已是没有余财在手,还请恁见谅。”
眼看对面眼神不悦,这道士不由又是吸了口气,躬身低头抱拳续道:“只我家教主亦是敬重英雄、喜爱与人结交之辈,只要贵寨放过刘赟教友,今后摩尼教就是贵寨在江南沿海最忠实的盟友,愿在天下放话尊梁山为兄。”
吕布上下打量这人一眼,陡然“呵!”的一笑,将身子靠向后面,粗大的手指点着桌子:“某是否可以这般理解,钱粮你等不想给,人要某放了,还要某帮着你等在北边牵制住官军的力量,以便让摩尼教安心发展。”
仇道人头埋在双臂中不知是何表情,只是耳朵尖儿有些红,耳中听着他的声音道:“吕寨主说笑了,实没这般想法。”
吕布嘴角带着讥讽的笑容看着弯腰站着的道人:“你等这般手段还是明显了些,真当某是少不更事之徒,有个虚名就能驱使的动?”
“不……不敢。”仇道人含糊着道:“实没这等想法,寨主明鉴。”
吕布注视着他,那边躬着身的道士感受到目光,身子微微有些别扭,只是没对面发话也不敢起身,额头不多时就在目光中起了一层细汗。
半晌,看着对面有汗珠滴落身前,吕布方才开口:“一会儿你便下山去吧,告诉你家教主,此事某记下了。”
仇道人猛地抬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