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唐说着话,已是打开酒桶又兜了一瓢,抬起手就吃,白胜登时大急:“哎,你这客人怎可这般。”上来一把夺下瓢,扔在地上,又将桶盖好:“都是讲好的事情,缘何反悔?多少要些脸面。”
刘唐哼了一声,转身就走。
那边老都管见了,咽口唾沫,走到杨志跟前:“提辖,你也看见了,他等吃了无事,这般天气,再不让下面人解解暑,如何能继续走下面的路?你就当发发善心,且买一桶酒吃吧。”
“……也罢!”杨志呼出一口气:“那些人吃了没事,适才另一桶也吃了一口也没事,当是不打紧,就买一桶。”
老都管一笑,一众军健听了更是兴奋,连忙凑钱过来买,白胜只是不卖,好说歹说才将最后一桶酒拿下,纷纷问晁盖等人接了瓢又得了些下酒的枣子,这伙人也不是不懂规矩的,当即先请老都管吃一瓢,吃了;又去请杨志吃一瓢,这青面兽却是冷着脸不去吃;众人只得请两个虞侯吃,这两人倒是没有拒绝,纷纷用了一瓢,随后这些汉子才笑着一拥而上,将酒分着吃了。
杨志冷眼旁观,见这伙人没事儿,本不想去分酒惹人笑话,然而此时日头好似反对他一般,炙烤的人难受,脑袋被晒的隐隐发痛,看他们吃的畅快,忍不住上前吃了半瓢酒,又分了些枣子吃了,这才稍稍松口气。
白胜见两个桶都空了,这才将空桶挑起,也不看晁盖那边,脸上洋溢着笑容,唱着歌就自返回。
倒是一旁站着的晁盖等人看着杨志等人,扫视一圈,见不少人上眼皮直打下眼皮,不由纷纷怪笑出声,指着众人道:“倒也!倒也!”
杨志自打坐下就觉得手脚发软,精神委靡,顿时知道不好,只此时也是晚了,这汉子一身的能耐使不出来,视线朦胧中,看着一面容阴郁的青年还想杀了几人,被疑似领头的人给拦下,随后那七人将装生辰纲的箱子装到车上,推着下了山岗。
也不知过了几时,杨志方才觉得身上力气恢复一些,“啊——”的一声用力将自己撑起,发软的腿脚却是站立不住,踉跄着往前走了两步,连忙拄着刀方才站稳,恨恨的喘息两下,转眼看着一地口鼻歪斜,嘴角流诞的军汉等人,仰天长叹口气:“贼人难防啊!洒家就说莫要买酒吃,当真是被你等闪的苦!”
看看空中已不那般炽热的太阳,喃喃自语一番:“还同那梁留守签了军令状,只如今洒家还不能死,这一身能耐总要有个卖的地方才是。”又看一眼地上的人:“一群腌臜蠢才!”
随后叹口气,拿了杆朴刀,一路朝山岗下而去。
……
同一时间。
运河的水流哗哗作响,偌大的沙船咚的一声轻轻碰在码头处,随后一身轻薄锦衣,金冠束发的吕布当先步下跳板。
“客人,应恁要求就送恁到此路,从此处再往北不远就是下邳,祝各位一路顺风。”
“船老大辛苦了,此是船资。”
李助笑眯眯的付过钱,同对方作别,随后跟上吕布,轻轻唤了一句:“哥哥……”
“走吧,某有个想去的地儿。”
视线拉高,约有三百人的队伍在调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