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4章 无为军城(1 / 2)

敞开的厅门,丝丝凉风吹入进来,挂在墙上的名贵字画飘动了一下,随即大门关上,停下了晃动。

“郎君,适才大郎君气冲冲的走了。”

茶盏轻轻的放在桌上,黄文炳胳膊支着桌子,抬起眼皮看了进来的管家一眼:“说的屁话,从我这儿走的,我还能不知?”许是刚和兄长发生不快,这飞天烙台的脸上略微有些不耐:“有没有什么我不知道的事儿?要是没有就给我滚着出去!”

“这……”管家有些惊慌,自家郎君翻脸快他是知道的,只是今日竟然忘了这点,该死!

眼珠转了一下,连忙道:“今日有几个商贾过来,送了几份大礼庆祝郎君上任通判。”

“哦?大礼?有多大?和我家业比起来如何?”黄文炳一脸的不以为然,他未任通判前就积攒了不少家业,田产、商铺、房屋,只要是看上的,都一总想法夺了过来,几个商贾就是送出全部身家给他……他自然会接下来,然后反手把几人送牢里,好生享受下半生衣食无忧的日子。

“自然没有,只是份心意,心意。”管家不住弯腰鞠躬,笑的谄媚,看黄文炳脸上神情松了一些,心知自己今日不用滚着出去了,只是仍觉得还有危险,想了下又道:“还有对门的杨家来了几个客人。”

“客人算甚新鲜事?”黄文炳皱起眉头:“哪天他家成贼窝了,那才叫新鲜,懂吗?”

“哎,是。”

“行了,出去,看着你这蠢货就心烦。”

不耐烦的挥挥手,站着的管家却是欣喜若狂,勉强控制着脸部肌肉,恭敬的退出去,走出厅堂的一刻松了口气,随即连忙转身快步朝外走去。

今日还有些菜蔬、家用品没有采买,未天黑前怕是买不齐了,那群蠢货又时常出错,可不能在此时惹郎君生气,还是我自己去较好。

低头走出大门的男人,心中思绪转动,随后拿定主意,走出大门消失在街角。

……

再说回黄文炳,他近几日乃是休沐,按说以他的性子,又是新任通判,当是好生在衙门琢磨如何讨好那新来的知州,然而今时今日却是无此等心情去巴结。

那知州这两日操办那评花榜,心里想的是什么,黄文炳如何不知,还不是为荷包中那点儿东西,外加为身上那把半锈不硬的宝剑找个漂亮些的剑鞘?

只是他虽是看透了这知州的嘴脸,却小瞧了这人的胃口,自到无为军州以来,这知州相公今日同他诉说府衙破旧,明日同他抱怨房屋漏风需要修葺,黄文炳也是闻弦歌而知雅意,当即找了些商贾过来,一番友好交流之下,这伙人自愿奉上不少银钱给知州,自然,他黄文炳好处也没少了。

满心以为能满足一下这位新到相公,哪知却好像吃酒席前吃了道开胃菜一般,将这人胃口给刺激开了。

评花榜,本是选花魁的活动硬生生被这知州相公做成了敛财工具,虽说他黄文炳跟着喝了些汤,然而最近他却是发现,那位“能吃善喝”的上官竟然将目光瞄向了他这点儿“残羹剩汤”。

“啧,谁家姑娘能参选、谁家姑娘不能上全是你说了算,还不是入娘的看谁给的银子多,这些还不够,连我们家这点儿花钱也惦记。”黄文炳敲着扶手一脸焦躁,本心来说他不想同上官对着干,只是又关系到自家大哥的生意……

难办啊!总不能在大哥跟前掉了面子,话都说成那样了……

沉着脸,黄文炳端起参茶到嘴边,倾斜之下没有茶水入口,对着茶盏一看,却是适才焦急中不知不觉间喝完了。

将茶盏往桌子上一扔,当啷啷的转动声中,这黄蜂刺站起身,背着手走了两步,却是一时间想不出该如何做是好。

罢了,先出去转转吧。

心里想着,这人收拾下脸上表情,踱步走了出去。

……

杨邦乂家中。

庭院里,杨民为等人正散开或坐或站,望着一旁一大一小两个身影展转腾挪。

不足吕布腰高的男孩儿正持着环首刀一下一下的劈斩着,身前高大的身影拿着一根树枝,身形挪动间,但凡何处做的不到位,直接手一挥枝条带着风声抽在小人儿身上,疼的杨再兴脸上一抽。

“怎生可以打人?”

做母亲的在屋中看的心疼,脚一跺就想出去制止,一旁杨邦乂连忙将自家夫人拦下:“这却是为夫同意的。”

“官人?”杨氏一怔,有些疑惑的看着男人。

“夫人莫急,且听我说。”

杨邦乂将人拉回来按在椅子上,转身又将大开的窗关上,这才同妇人道:“今早同吕兄和民为弟都说过话,他等确实在此时间不能太长,是以没多少时间去细心教导兴儿……”

“那也不能……”看着杨氏有些激动的站起来,男人连忙一伸手:“且听为夫说完。”

对方气鼓鼓坐下时,口中继续道:“兴儿想学的那刀法是吕兄生死搏杀间练出来的,若是时间充足慢慢教导也未尝不可,可适才说了,他等缺的就是时间,那只能靠着身体去记忆。”

“那也可以教会了兴儿让他自己慢慢练啊。”妇人眉头一皱,仍是有些不快。

杨邦乂苦笑:“若是自己能练好,还要师父做甚。”微一停顿,继续道:“你也知,为夫幼时有过一段时间跟着族中长辈习武,那时为夫还小,心思又杂,动作总是走样,被纠正几次也仍是如此,气的那族叔在我做错时狠狠抽了一下。”抬手指了指胳膊:“就在此处,说来也怪,从那之后我再未曾出过茬子。”

“那是你,兴儿却是不同。”杨氏嘴里如此说着,却也未曾再反对,只是将身子一侧:“算了,你爷俩想做甚奴家不管了。”

“夫人这话说的,你不管谁管。”杨邦乂见她态度松动,只是面上过不去,连忙笑着过去将她搂在怀里:“再说兴儿是男孩儿,男孩儿从小甩甩打打如此才能成长,莫要担心了。”

“你总有理。”妇人白了丈夫一眼,双臂用力将他抱着的手推开,站起身欲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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