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望祖先理解,非是后辈儿孙想要做那背弃恩相之人,实是世道艰难,不得已而为之。”嘴唇蠕动间,老太公取来香点燃,恭恭敬敬的拜了几拜,插入香炉中,看着香火燃烧的红点出了阵神,随后转身慢吞吞的朝外面走去。
“大爹爹!”
“公爹!”
出门没多远,就见着长房媳妇儿带着孙子欲要出门,黄老太公先是笑着摸了摸孙子的脑袋:“有儿乖不乖啊,可读完书了?”
那小人儿笑着道:“读完了,娘亲也抽查过了,都对着呢。”
老太公抬头,那边妇人微笑着点点头,神色间甚是骄傲,当下轻轻掐了下孙子婴儿肥的脸蛋:“好,有儿最是聪颖,将来可要在东华门外唱出大名,如此方是好男儿。”
那小人儿一举胳膊:“大爹爹放心,有儿定会做到!”
老头儿仰天一阵大笑,方才看向一旁的妇人:“这是要去哪?”
妇人福了一礼:“有儿成日读书怕他苦闷,想着带他去外面走走,解解闷儿。”
老太公看看孙子,点点头:“读书乃是辛苦之事,确是需要放松一二,不然总有闷出病也麻烦。你们去吧,自己小心些。”
望着这母子俩出去的背影,黄老太公背着手在屋檐下站了会儿,初冬的寒意让他头脑为之一清,不由起了童心,深深吸了口冷气,哈了出来,看着白色的气体慢慢消弭在空中,方自转身进入正厅。
……
远处的林野,肃杀的气息在林间浮动,周围休息的人影、马影密集,在林间向外铺开,空中看去,似是吞掉一块块土地一般。
吕布从毡布上站起,翻身上了赤兔,身体前倾:“今时不同往日借粮,我等不必讲究仁义……”
赤兔四蹄迈动,低沉的嗓音响彻在众人耳旁:“允你等今日不封刀,一个不留!”
“哥哥和那黄家有仇?”牛皋奇怪的看向一旁的縻貹。
“哥哥当和他等没仇……”黑熊也似的汉子上了战马,接上了没说完的话:“和山寨有。”
牛皋耸了耸肩,看向不远处满面兴奋的姚刚,饶了饶头,他至今还没和这人说上句话……要不要道个歉?
“哥哥,为着小弟之事惹下这般大祸,这真是……”杜壆将丈八蛇矛放好,面有尴尬的看着吕布。
吕布一挥手打断他的话:“当日一同做下的事情,非是你一人。”
说话的声音完毕,闷雷般的马蹄声在这响起,杜壆面色复杂,吁了口气,打马跟上,随后更多的马匹开始运动,震颤间,树上还在死撑的黄叶掉下,飘飘悠悠的落于地面。
……
风渐渐吹起,时而呼啸,时而舒缓,呜咽声在大厅中响起,时不时吹动地上的火盆,火苗一阵晃动,又恢复原样。
“爹,这般天气你让他二人出去作甚,吹坏了怎办。”屋中有人对着上首的老太公抱怨,却依然伸手提起茶壶给老人倒了杯茶。
“净说屁话,当年老子抱着你出门溜达,也没见你冻坏了。”黄老太公看着自己儿子眼镜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横看竖看看不顺眼。
“您这话说的,那般小我如何记得住?”中年男人嘿然说了句,拿起已经热了的手炉递给老头儿:“爹恁拿这个,暖和。”
老头白了自家儿子一眼,还未说话,就听外面轰隆隆的声音传来,不由的歪了下脖子:“打雷了?如此是要出去找找他母子二人,他俩都没雨具,莫将人淋出病来。”
“我就说么。”中年男子无声的嘀咕一句,又大声道:“爹,我去找,恁在屋中……”
一句话未说完,就听远处一声惨叫,声音之惨烈,让人难以想象。中年男人顿时一怔,黄老太公却是面色巨变的站了起来:“似是人临死前的惨叫声,发生何事了?”
中年男人惊疑不定的看了眼自家老爹,就见老头指着他道:“快,拿上墙上的剑出去看看。”
“哎。”中年男人应了一声,伸手从墙上摘下长剑,拔出握定出的门来,就见前院方向燃起大火,风助火势,向着这边蔓延开来。
“爹,起火了。”中年男人吐出口气,将剑归鞘,老头却是面有怀疑之色,慢慢踱步过来,方在儿子身后站定,尚未来及仔细观瞧,就听连续的惨叫在不同方向响起,随后,披着黑色大氅,内穿铠甲的高大身影提着带血的环首刀走了进来,望着父子二人露出狰狞之意。
“你是何方贼子,来我黄家意欲何为?”中年男子看着走来的吕布大惊,不由自主又将剑拔了出来。
“你我仇雠——”
环首刀劈出,人头飞起,喷溅的血液涂了后方老太公一脸,一手扒开无头死尸,刀朝前一搠。
“何必多言!”
噗嗤——
话音未落,带血的刀身从那老儿身后穿出,粘稠的血迹从伤口流出,滴落,溅湿了鞋面。
“嗬……,你等……乃是梁山的……”老太公却比自己儿子要聪明两分,脑中电光火石间转动一番,已是知晓这等凶人是谁,然而为时已晚。
“说对了!”
“嗬……呃……恶……贼!”
黄老太公死死用手攒着环首刀刃,锋刃割破手掌,鲜血滴落间,人已经咽了气。
“你要拿某做进身之阶,某便送你全家团圆。”
吕布低头看着没了气息的死尸,抽出刀甩落血迹,看着追过来的护卫沉默一下,转首望向西边,虎目光芒流转间,似乎在望着什么。
天边云朵翻滚,有飞鸟快速划过。
改了数次也不满意,ε=(ο`)))唉,先这样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