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如何有这般大声?
姚刚一怔,停了坐骑侧耳倾听着。对面的追兵也是匆匆停下,却只是惊惧的望着这赛存孝不敢稍动。
轰轰轰——
沉闷的响声越发清晰,地面草丛轻微的摇晃,姚刚深吸一口气,回头望去,视线里,远处一红色的马匹驮着一大汉陡然自左方的树林口处闪出,随即第二匹、第三匹……越来越多的骑兵从中跑出。
赤红战马,紫金冠,兽面吞头连环铠,红杆方天画戟。
他怎生在此……是了,这是梁山左近!
待看清了当先那人,姚刚顿时血都凉了,不过一夜时间,这人的形象如何会忘?
“跑啊!”
他楞在那,对面的济州追兵反应却是不弱,见此情形自不会认为是前来相帮的袍泽,当下纷纷拉拽缰绳,几匹马似是知道主人心急,转过身一溜烟跑了去,剩下赛存孝一人在场,脸上阴晴不定,不知如何是好。
“罢了!”
呢喃声中,姚刚叹了口气,垂下枪尖,闭上双眼。
“停——”
喊声响起,劲风扑面,相像中的刀斧加身并未到来,姚刚忍不住睁眼,就见面前那人冲天举着方天画戟,身后一众骑兵缓缓停了下来,兵甲碰撞间,只闻马匹喘气之声,却无人私语交谈。
这特娘是……贼匪?!
姚刚嘴里发苦,眼前这伙贼人装备精良,进退有序,面上精神饱满,看着这伙人眼中那跃跃欲试之意,显然战意勃发,此等精气神在禁军中也是少见,起码郓州一地他是没见过。
姚刚见吕布只是驻马望着他也不动手,不知怎地心中竟然焦躁起来,单手抬枪一指:“你等为何不动手?只在那里厮瞧个甚?”
吕布面上古怪:“动甚手?”
“你等不是要杀我吗?来啊!”姚刚怒目而视,须发皆张。
“你是何人,某为何要杀?”吕布面色更是古怪几分:“某又不是杀人成瘾之辈,再者——”
看了眼地上被刺死的两名军士:“你似乎也非某的敌人。”
姚刚闻言张了张口,又闭上嘴,神情间甚是沮丧复杂,嘟嘟囔囔道:“若不是姓黄的亡八,高低要再和你等分个胜负。”
那边萧海里看着姚刚倒是想起这人,凑上去在吕布身边低声道:“首领,这人武艺不错,昨日硬接俺们几下反差点将俺刀崩飞了。”
“有此事?”吕布闻言看了萧海里一眼,稍一沉思,抬头恍然看向这厮杀汉,似是记起了是谁。
“哥哥,看来有些内幕。”一旁縻貹凑上来低声道:“不若将这人擒了,好生拷问一番?”
说罢,一对大眼看向姚刚,身后一众大汉也是嘿笑着望去。
姚刚被众人看的身上一寒,见吕布也望过来,当即单臂将枪一举:“你等要作甚?”
“无需如此麻烦。”吕布回了縻貹一句,意味深长的看了姚刚一眼:“你一郓州的将官杀了济州的兵,想来官府已是容不下你了。”
姚刚脸色一苦,长枪不由低落了下来。
“可要跟着某来?”持戟的身影驭马朝前走了两步,到了姚刚面前:“你当是见过济州军通知他等昨日之事,算是尽忠职守过,此时可为自己活一次。”
“我……我还可回郓州。”姚刚也没反驳,只是兀自嘴硬,就是语气不怎么自信。
吕布瞥了他一眼,也没劝,轻踢一脚赤兔,那马往前走着,空中留下一句话:“你若是有的选,适才就不会和某废话。”
姚刚默然,确实没的选,杀了追兵,黄安不会放过他,此时济州军已是回去不得,梁山若再将济州军击败,那就是天大的祸事。
直接回转郓州?昨夜的战败定是传开,到时以程万里的脾气,不是打杀了事,就是刺配琼州,到时仍是死路一条。
不若……
杀了黄安!
虽是绝了路,好歹也能出口恶气!
……
“快点,主帅令加速前行,晚了仔细你等的皮!”
“莫要偷懒,快!”
树林旁,一支运粮的队伍嚷嚷着前行,青面的汉子面上安然,只心中焦躁异常,如此反常的军令使得他有不好的预感。
可千万莫要出事!
……
远方的岸边,有船在树林旁靠岸,一丑一肥两个披甲的汉子,带着百余身穿皮甲,手持刀兵的喽啰踏上了岸。
“我就说莫走近路,你非要朝着芦苇荡走,你个陆上的走兽装什么水中的虾蟹,今次傻眼了吧?你知这是何处?”
“呸,你这肥厮也莫要说我,前次你领兵来晚不也是走岔了。”
“那怎能一样我……”
“嘘……莫吵,好像有什么声音!”
拌着嘴中,两个损友神情戒备的带着喽啰踏出树林,远处,推着粮车的身影映入眼帘。
酆泰、卫鹤见此面面相觑,倏然同时大喊:“杀!”
PS:原著中姚刚就是害怕被上官责罚选择了落草,然后被梁山数路大军围攻而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