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星的箭矢从上落下,开阔的地带有马蹄踏上。
“是汉子的随我把官军杀回去!”
洪亮的吼声中,陈赟驭马而来,但见他面容黝黑,三角眼狠瞪,两道剑眉竖起,额下短须根根直竖,头戴镔铁盔,身穿宋军牛皮札甲,手中一杆镔铁青龙戟寒光闪闪,杀气腾腾。
身后陈家村的人也是各个骑着马匹拎刀提枪,披着从宋军那缴获的皮甲,一个个神色平静,静待陈赟的动作。
几十个没上寨墙的汉子也在后面齐齐集结,有人穿着自制的竹制甲衣,也有人赤着上身,肌肉虬结的身体甚事强壮,手中绰着寒光闪闪的板斧。此时这伙人正拼命的深呼吸着,胸膛剧烈起伏,调整着状态准备和这个山寨中最奢遮的汉子一起杀出去。
咚——
山寨大门又一次剧烈颤抖,些许木片在冲击中飞出,有的地方已是裂开,露出原木的颜色,却是宋军开始占据优势,再次冲撞起了寨门。
“开门!”陈赟目视前方大门,沉声吩咐着。
当即几个喽啰快步上前,在撞击中将门闩给卸了下来。
嘭——
“门开了!”
“杀进去!”
木屑纷飞中,一众厢军士卒只觉得手中一轻,人也往前栽倒,连忙稳住身形,随即见到面前大门分两边打开,不由大喜,扔了撞锤,拔出刀剑就要冲入匪寨,做那先登之人。
“杀!”
陈赟见寨门打开,不由大喝出声,一踢马腹,催促战马奔跑上前,一杆青龙戟当成棍棒,对准最先冲入的人当头就打。
“啊!”
那最先闯入的乃是名将虞候,刚一抬头,陈赟那杆青龙戟就映入眼帘,不由大吃一惊,当下双手握刀向上迎去。
呛的一声巨响,刀戟相交,碎了刀身,那精铁铸造的戟头狠狠敲在人头上,只闻一声骨骼破裂的声响,那将虞侯仰天就倒,已是没了进气儿。
“陈赟在此,挡我者死!”
陈赟三角眼瞪大,大喝一声,声震四野,左刺右扫,顿时杀死打伤无数,前面的宋军为之一清,视野顿时开阔。
“冲!跟着赟哥儿,杀啊!”
陈家村的人一看陈赟冲出打开局面,纷纷打马跟上,以陈赟为箭头,刀枪齐举,顺势碾压过去,血浪翻滚间,一路戳死厢兵无数。
陈赟在前死死盯着帅旗,抬手刺死拦路之人,随即一声大喝,撞入战场人群中,冲着远处的宋军阵地就杀了过去。
在他们身后跟着的几十条汉子也趁机跟着冲出,手中板斧左砍右杀,杀散一堆宋兵,将一架梯子砍倒在地,然后马不停蹄地冲向下一处。
“挡住他们!”
有将官高声呼喝,随后杀声震天,一伙厢兵当先拦了上去,金属撞击声,刀斧入肉声频繁响起,随后持着板斧的身影杀破阻截,猛冲向前。
……
青空下,人类的厮杀仍在继续,帅旗下的人除了兵马都监马万里都是一副坐等胜利的姿态。
“怎生这般长时间还没攻进去。”
嘈杂的战场,人影在晃,马万里烦躁的盯着厮杀的战场,左手紧紧的捏着缰绳,右手握着马鞭正一下一下拍着大腿。
“都监莫急,弟兄们用命,已经竖起梯子攻上去了,遮莫就快要拿下了。”左右有心腹之人上来挂着笑脸说。
马万里皱着眉头,语气焦躁:“事情有些不对,胡有为说那陈赟带走两三百人,这寨中当已是没了那许多贼人,如何这伙贼子还能抵抗恁地久?”
“约莫是知晓抵抗不了,因是拼命吧?这种血气之勇撑不了多长时间。”心腹摸着下巴宽慰着自家都监。
“但愿如此。”马万里敲着腿,眼见着尧山寨开始扔石头,厢军攻势为之一缓,不由的愈发焦躁,心头一股不详的感觉挥之不去。
“不对!不对!”口中呢喃不断,马万里脸色变得难看,转头吩咐着身边众人:“去两个人到后面问下,看看是否发现陈赟的身影。”
“是。”当即有两骑勒转马头,得得的蹄声中,打马朝着后方而去。
“都监快看。”有人一指城墙道:“贼子此时已无箭矢射出,我军前锋应是已经攻上城墙,攻城拔寨就在当下。”
马万里呼了口气,将马鞭竖起顶了下头盔,嘴角咧出笑容:“这群惫懒腌臜厮,这般长时间才攻上去,害的我胡思乱想。”
“寨门也破了。”有人兴奋的指着洞开的山寨大门道。
“好!”马万里哈哈大笑:“诸君,建功立业就在当下。”
拿着鞭梢一指尧山寨:“随我向前,覆灭这尧山寨!”
其余人都是脸有喜色,刚要开口应和上官,就听远远一声大吼传来:“陈赟在此,挡我者死!”
马万里勃然变色,连忙拽着缰绳,转头似是吃人一般瞪着身后之人问:“何人?你等适才听真没有?”
“这……”众人面面相觑,有人不自信地喃喃的说道:“似乎是……陈……陈赟?”
“当是陈赟,我听的真灼。”
“我也听的陈赟。”
众人七嘴八舌间,马万里的脸色愈加难看,一双手气的不断发抖,眉眼狰狞的大吼:“胡有为这个腌臜蠢货!回去我扒了他的皮!!!”
天光明媚,阵阵清风吹起帅气,猎猎作响。
……
“阿嚏!阿嚏!啊……啊……嚏!嚯~”
胡有为在床上连着打了三个喷嚏,半起身子,将头伸出床外,拿手堵住鼻孔狠狠擤了两把鼻涕,旋即往床板底部一擦,躺回床上拉紧被子,嘴里嘟囔着:“遮莫是外邪入体了,今后再不冒雨出……阿嚏!嘶……冷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