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月白抱着李北辰,寂静的冬夜里,灯全熄了,屋子里炭火燃着,窗户开着缝隙,听着不时冒出的滋滋声,江月白也跟着进入了梦想。
到了万寿节前一天,又下了大雪。
天地一片苍茫,粉装玉砌。都说瑞雪兆丰年,今年是个好年景。各宫都发挥各自的想象力装饰起来,凸显出节日气氛。
李北辰赏了几盆稀有花卉过来,特别赏了珍稀品种绿菊,还有牡丹、芍药和兰花,想必是温室培养的。
江月白摘了朵魏紫戴在头上,把姜闲给吓坏了,在一旁呆呆地看了半天才回过神来。
江月白问姜闲有何不妥,姜闲结结巴巴地答道。
“这魏紫很稀有的。”
江月白微微一笑,随口说道,“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
姜闲望着江月白半天说不出话来。
你是我永远不敢肖想的花啊。只要远远地看着就好了。以前是贤雅常在的时候,我没有资格。如今成了宁皇后,我更是只能默默地仰望。只愿你,能余生平安顺遂就好了。
这些话都埋在他的心里没有说出来。
结果,她笑着说,既然他喜欢,把那盆还带着花苞魏紫赏给他。
姜闲把魏紫抱回了勤政殿。
他每天处于矛盾之中。
医生的职责,让他继续孜孜不倦地寻找给大皇子解除蛊毒的药方;他心中的爱意,又告诉他,不如成全江月白,让大皇子无药可解。
万寿节前一天,腊月初一,姜闲在典籍中找到了解大皇子蛊毒的办法,并立刻报告给了皇上。
跟皇上汇报了治疗方子里存在有毒的药草和毒虫,大皇子太小,用药会对大皇子有损害。
李北辰在最初就安排袁地祺使用秘术,试图引诱阿雅说出解蛊药方。当时阿雅冷笑着告诉袁地祺,“母子蛊无药可解,只能同生同死。就算强行解了,只会把他变成一个傻子!”
如今听说可能有解决的办法,再次安排了袁地祺去见了阿雅。袁地祺对其用了秘术,表示阿雅的意志非常人,无法对其进行催眠或者问心术,问询出有用的信息。如果强行问询,只会导致对方死亡。
李北辰叮嘱姜闲先不要轻举妄动,对解蛊的副作用存在顾虑,继续寻找备用方案和减少毒性的办法。等万寿节过后再做打算。
毕竟目前看起来,正如那位宫女阿雅所说,大皇子一切都很正常,非常的健康可爱。
此时大皇子已经满五个月,长得很壮实,会认识人,会咯咯咯大笑,会啊啊地跟人聊天,一切都跟普通婴儿无异,非常可爱。完全不似早产胎儿。
宫里每个人都很喜欢他。包括姜闲。
有一次,大皇子把乳母摘给他的腊梅,笑呵呵地揪了一朵给乳母,最后揪了一朵啊啊啊地送给姜闲,把姜闲给感动坏了。
大皇子旺盛的生命力和纯真的赤子之心,让他最终战胜了个人私欲。当找到了解毒方子的时候,毫无保留地交给了皇帝。
姜闲心情沉重,他无法想象如此活泼可爱的大皇子变成一个傻子的情形。
这一天都喜气洋洋的。全宫都布置得富丽堂皇。太和殿前两排高达数丈的灯笼沿着主道两侧排开,如同两条巨大的红色巨龙蜿蜒而行,一颗颗明珠点缀其间。
到处摆放着的菊花,摆成腾云驾雾的龙,又或者翩翩起舞的凤凰,又或者各种各样的福字。
凤仪宫宫里四处都悬挂着火红的灯笼、绚烂的金线和精美的绸缎。屋里精致的青花瓷瓶插着牡丹,香气馥郁,令人心旷神怡。既喜庆又很简约。没有额外不实用的装饰。
江月白跟平常一样,练字、练飞刀、下围棋、学针灸按摩,康复训练,弹琴、读书
因为萱贵人手被烫伤,备用女主陆贵人这几天临时进行紧张排练。听说许才人文思泉涌,几天时间,又写了一部话本子,十分精彩。
宫里没发生什么打架斗殴出人命的大事,又是平静而充实的一天。
两人进行完一番胎教后,李北辰又对儿子进行了一番爱老婆的实训,缠着江月白亲亲抱抱了很久。
他嘟嘟嘟地跟儿子们商量了半天,明天出来给父皇助手。儿子们踹了了他几脚,似乎在说,“滚一边去。娘亲是我的。”
这是一种很奇怪的感受。就是怎么亲怎么抱都不够的感受,也是一碰就敬礼的感受。
李北辰搞不懂为何对江月白每天都有这样蓬勃的欲求,恨不得没事就亲一口,干脆合体的渴望。他总怀疑,江月白对他施用了某种魔咒。虽然他很爱这种怦然心动、每时每刻都很行的感觉。
又是亲亲抱抱举高高的一天,各种贴贴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