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晔道:“你是要说,你也想去看看王岗寨那边的情况对吗?”
“……对。”
“所以不行。”
“为什么?”
宇文晔道:“我派穆先他们过去,还特地叮嘱他们必须要小心谨慎,不要暴露了行踪。但如果你去——”
说到这里,宇文晔的脸色微微有些阴沉,沉声道:“他一定会猜到这边发生的事可能有我们的参与,如果是这样,那他有所顾忌,就未必会对王岗寨动手,这样一来,我们的计划就完全破灭了。”
“……”
“所以,不管今晚,或者明天,王岗寨发生了什么,我们都绝对不能露面,只能在这里等结果。”
“……”
他这话,倒是有理。
但这种只能等待结果而不能做任何事的感觉,让商如意的心里多少有些不安。她想了想,道:“那这一次,我们能等到什么结果?”
宇文晔看了她一眼,又想了想,道:“可能,有两种结果。”
“哪两种?”
“一,萧元邃就算不能完全看透王取易的心思,也不会毫无防备的回到王岗寨,他会带回自己的人马。而王取易,一定会想尽办法拉拢他,摆出一副兄友弟恭的样子引他进入王岗寨,等到一进去,事态就在王取易的掌控之中。一旦他们翻脸,两边自相残杀,最后不管谁留下统领王岗寨,实力都会大减,也就是我们最想看到的结果。”
“第二种呢?”
“第二种——萧元邃仍然顾全大局,诚心回来安抚王取易,王岗寨仍旧齐心协力,坚如铁桶。”
“……”
“这种结果,也就是我们最不想看到的。”
商如意蹙了一下眉头,轻声道:“只有这两种可能吧?”
“……”
宇文晔没有立刻回答她,而是抬头看着窗外已经渐渐深的夜色,漆黑夜幕中仿佛透着一股说不出的危机,令人即便伸出平静之地,仍然无法完全的放下心来。
半晌,他道:“如果是萧元邃,也许,还有第三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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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同样一片夜色下,正有一队人马离开东都洛阳,一路踏碎了夜晚的宁静,朝着王岗寨疾驰而来。
领头的人,有一双格外精亮的眼睛。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萧元邃。
只见他面色肃然,虽然夜风如刀,随着策马疾驰不停的割在他的脸上,可他却没有丝毫表情,那双眼睛里的眼神更透着一股近乎悍然的坚定,身后只跟着几个随从,也全都一言不发。
终于,在清晨时分,他们到达了王岗寨的山下。
萧元邃策马跃上土坡,一直跑到那凉亭外,经过了一昼夜的疾驰,马匹也有些累了,这个时候打着响鼻在亭子外面转了个圈,而萧元邃只看了看这与自己离开时相比已经大不同的风景,最后,目光落在了凉亭外那块巨大的石碑上。
王岗二字,赫然在目。
他看着这两个字,脸上仍然没什么表情,可眼中却仿佛有一丝冷光闪过。
这时,身后一个随从策马上前来:“二当家,要不要在这里歇歇脚?”
萧元邃回头,还没开口,就听见不远处那山岭深处,传来了一阵遥远又沉闷的巨响,是迎客的鼓声。
萧元邃微微一笑,道:“看来,他们比我们还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