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亲爱的战士们,你们可以返回法国的指示已发布出去,你们本来已走近了祖国,家中亲人与胜利欢宴也等着你们……”
口述到这里,安德鲁突然住口。
他知道对于大部分的法国士兵来说,都梦想着早日回到家乡,看到妻儿或情人,早日享受到和平的生活。
事实上,屠戮并非士兵的本性,而是统治者。
然而在下一刻,安德鲁却是继续说道:“但是,战争的钟声又在柏林响起了。是的,卑劣无耻的普鲁士又在窥视法国的伟大胜利。那个狂妄的布伦瑞克公爵又一次,发表了想要占领巴黎的宣言。”
这个时候,安德鲁想到6年前,也就是1792年4月25日,普奥联军总司令布伦瑞克发布宣言:威胁法国人民必须恢复路易十六的一切权力,否则将对敢于反抗的居民“给予永世难忘的惩罚”。
现在的法国士兵应该还记得当年的事情:这个对巴黎的重大威胁,普鲁士人及流亡贵族的骄傲自大,以及他们在瓦尔米的惨痛失败。嗯,应该让这段过去的历史,再度重生。
安德鲁又说:“六年前,普鲁士的入侵计划搞得一团混乱,战争的结果是气势汹汹,不可一世的入侵者,在香槟区遭遇到失败、死亡、羞辱,如今的普鲁士只剩下永远不死的恨意及嫉妒……”
接下来,这是安德鲁要对士兵说的,也是告诫自己的。
“既然普鲁士人要求下一场战争,那我们就给予他们一场战争吧!长途的行军奋战,是为了御敌于国门之外,为了保护好法兰西祖国,为了保护好自己的亲人,我们不得不要将战火烧向汉诺威,烧向魏玛,烧向柏林,烧向柯尼斯堡……
此时此刻,愚蠢的敌人已经陷在如此惊人的错误中,谁也救不了,就让威廉三世和他的普鲁士军队重蹈六年前,同样的失败命运吧!
战士们,请记住,法兰西的最高统帅已决定在勃兰登堡门广场上,代表3900万共和国公民,来检阅他们的无敌勇士!”
这位法军最高统帅要求这篇文章,务必在全体士兵出征之前宣读。
……
对于法普两国宣战一事,基本属于欧洲各国君主与外交官的预料之中,也是预料之外的事情。
所谓预料之中,那是安德鲁需要为自己的儿子,杜伊斯堡的那位奥古斯特大公,与威廉三世争夺普鲁士王位的继承权。没错,在安德鲁日积月累的宣传下,欧洲君主基本上都是这样想的。
至于预料之外,那是普法两国之间,首先向对方宣战的居然是普鲁士威廉三世。这是在众目睽睽之下,普鲁士大使列瓦尔德男爵,当众宣读了那份名为最后通牒,实为对法宣战的国书。
依照外交官与军事家的普遍观点,普鲁士对法国正式宣战的最佳时机,应该是等到俄国结束了与瑞典的战争,苏沃洛夫元帅带领20万俄军出现在涅曼河一带之后。
而此时此刻,英国人承诺的大批军火与上百万英镑的黄金,估计还没有在伦敦装船。或许更加夸张一点,英国对普鲁士的所谓援助,至今还停留于小皮特首相的计划中。
在一个既缺乏军饷,又缺少重要盟军的时候,一贯谨慎的威廉三世居然冲昏了头,为了两个叫“路易丝”的女人,受到一群不懂军事的枢密院文官的鼓动,并在柏林的中下级狂热军官的裹挟下,提前向强大的法兰西宣战,根本就是自取灭亡之道。
毫无疑问,欧洲各国从一开始就不看好普鲁士一方。只是所有观察家都没能预料到,曾经在腓特烈大帝麾下,那支强大无比的普鲁士军队会垮的那么快,败的那么惨。
相形之下,那个被安德鲁法国用近两年的时间,才彻底打趴下的哈布斯堡王朝,反而是显得虽败犹荣。
在1798年的法普战争结束后的100年内,不少史学家依然在研究这场影响了整个欧洲政治格局的战争,为何在普鲁士最虚弱的时候,竟然由普鲁士国王威廉三世首先挑起来。
曾有一名史学家在查阅了普鲁士和威廉三世在1798年,与法国和安德鲁相关的各种文件,得出了一个惊人的结论:威廉三世落入了安德鲁精心设置的致命圈套。
因为普鲁士驻巴黎大使列瓦尔德男爵,已在暗地里投靠了安德鲁。所以,列瓦尔德大使在递给法国执政官的国书中,这位普鲁士外交官故意将一份措辞严谨的答复函,当众解读成一份最后通牒,一份宣战书。
事后,列瓦尔德男爵并没有返回柏林,而是借口自己辜负了国王的使命,在法兰克福定居了一段时间,直到法普战争结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