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世纪非常流行的所谓神秘主义,或多或少存在于直布罗陀要塞指挥官的头脑里。尤其是自己的两任上司,约克公爵与摩尔将军相继被法军俘虏后,克劳福德似乎也预感到自己的命运。
忽然,卫戍司令官不由自主的停下了脚步,那是他留意到悬挂于城堡大厅里,最显眼位置的乔治·艾略特爵士的画像。
乔治·艾略特将军生于1717年,从1777年开始担任直布罗陀卫戍司令,在直布罗陀大围困期间(1779年-1783年)指挥英国驻军对抗西班牙和法国盟军。
1782年9月13日,关键一战打响,法西联军从四面八方,全力以赴的攻击直布罗陀要塞,受困半岛的7000名英国守军,在乔治·艾略特将军带领下拼死苦战,后来使用新式炽热弹解围,成功打退了来犯之敌。
而位于大厅上方的这幅烟火画像,就是展示了时年65岁高龄的艾略特将军,在这一场战斗中英姿飒爽的表现。
“是的,爵士,我也要坚持到底!”
想到这里,头发早已花白的克劳福德将军,他那双灰褐色的眼睛重新恢复了光芒,随即摒弃了头脑里的神秘主义与投降主义思潮,继而重新振奋起来。
事实上,所谓的颓废不过一两分钟的短暂心理过程,反倒是长时间异常艰苦的海外驻军与战斗生活,造就了克劳福德坚韧性格,给予部属与旁人一种极其镇定和坚毅的感觉。而那种镇定和坚毅的气质,也只有经历长期的大风大浪,艰难险阻的人才具有的。
在副官提交的损失报告中,除了岩山表面的植被与猕猴遭遇灭顶之灾外,面对半岛北部的多个炮台,主要是臼炮基地受到“魔鬼弹”的重点打击,损失了30门臼炮,超过九成。
由于臼炮的特殊发射机制,使得底座必须牢牢固定在地面。所以在遭遇快速打击时,难以移动将其到安全位置。
反观要塞的其他火炮,虽说也将炮台设置在岩洞外面,但经过几年前的火炮系统改造,炮手们可以借助炮座下的铁轨,当法国的“恶魔弹”或是“胜利者”臼炮来袭的时候,将大部分火炮迅速推到身后的岩洞中,成功逃避了“洛基火箭弹”的第一轮打击。
对于臼炮的重大损失,克劳福德并没有过多焦虑,主要是臼炮的飞行速度太慢了,使得要塞的重型臼炮,对于海面上移动中的西法舰船,尤其是灵活自如的蒸汽炮艇,很难造成实质性的威胁。
此外,半岛北面的西班牙步兵放弃了开挖壕沟的战术,也就是经典的沃邦攻城法,只是封锁直布罗陀半岛与北面的陆地联系,导致各种臼炮对于防御一方而言,基本就属于鸡肋。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岩山表面植被烧光后,反而有利于守军的防御,那是法国突击队无法借助树木向上攀岩,偷袭岩洞里面的英国炮手。
……
5月中下旬,当弗恩将军带着数百人的丛林部队,进驻距离直布罗陀半岛北部的西班牙阵地的时候,身为“热气球联队”的洛芒上校,也带领8名工程师和50多名技工,以及大批秘密装备,在百余名武装宪兵的护卫下,从土伦军港登船,抵达西班牙南部。
上岸的第二天,洛芒上校与他的人,带着从战船上运下来的堆积如山的装备,进驻了半岛以北10多公里外,一座幽静的山谷里。
早在数周前,位于山谷的深处,在法国工程师的指导下,已经建设了三个大型的反应炉。等到洛芒上校等人进驻该营地后,周边5公里范围内都被划为军事禁区,严禁没有通行证的人进入该区域。
5月27日,也就是火烧直布罗陀岩山的第二天,弗恩在警卫的陪同下,骑马赶到热气球联队所处的秘密营地。
从山坳入口开始,就有荷枪实弹的宪兵异常警惕的注视着四周。此外在远处的一些树林中,还隐约可见游动哨卡的身影。
即便是身为特种部队指挥官的弗恩将军,也要接受营地哨兵的严格检查,包括随身携带的枪支、弹药,以及所有能够点火的工具在内的相关物品都不准带入。另外,弗恩的警卫也不得进入营地。
通过检查哨,再经历六七分钟的骑行,弗恩在山坳里穿行一千多米,最终抵达到山坡下。
下马,一抬头,弗恩就看到山谷之中,居然漂浮着10多个庞然大物,那是一个个长约近60米的巨大椭圆形白色气囊,气囊的放气阀门下方有用十多根粗绳紧拖着一个长方形吊仓。
似乎是防止漂浮物脱离控制,一些巨大石块压在吊仓内外,在来自山谷外海风的吹拂下,白色漂浮物微微摇晃着。
“氢气飞艇?!”望着眼前的大怪物,弗恩立刻反应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