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执政,哦,已经辞职的第二执政勒贝尔,是在当晚离开巴黎,他将以普通公民的身份,在五名宪兵的护送下,前往南部800公里外,马赛近郊的一座由政-府资助的疗养院,休息3个月。
与此同时,司法部长康巴塞雷斯在圣路易岛别墅,从第一执政官安德鲁手中,收到了重新入驻执政官办公楼(丰饶楼)的邀请。不过在此之前,康巴塞雷斯必须辞去司法部长一职。
自始至终,安德鲁借助自己的权势,强行将督政官的人数限定在3人,也就是《1795年宪法》规定的最少数量。
尽管立法议会(五百人院)屡次表达抗议,还发起过两次司法诉讼。然而安德鲁与督政府之举,最后还是被高等法院,以及元老院联合裁定为合法。
等到老资历的西哀士宣布下野,五百人院越发缺少了领头羊。看到安德鲁故技重施,将自己的亲信康巴塞雷斯再度扶持成为第三执政之后,立法议员们更是敢怒不敢言。因为这些人的首要大事必须赢得9月份的中期选举,继而保住立法议员的席位。
数小时之后的拂晓时分,第一执政官安德鲁与他的秘书与副官等侍从官,及亲卫队,登上一辆拥有五节车厢的火车专列,再度赶往400公里外的斯特拉斯堡。
期间,安德鲁独占的车厢位于火车尾部,侍从室车厢则与执政官车厢相连,而卫队车厢位于火车的中部。至于剩下的两列车厢里面,装载的全是前线医院急需的特种医药物资,其中就包括吗-啡。
早在去年的时候,医药吗-啡已在法兰西科学院的实验室成功研制出来。这种从阿-片分离并提取出来的物质,比其传统的鸦-片汀的镇痛效能强大20倍以上,基本上在注射之后就能立刻产生奇效。
由于前线的镇痛药物缺乏,很多重伤员无法忍受肉体上的痛苦,继而咬着床单活活疼死,也有更为极端的重伤员,选择了自杀。
当然,自杀的士兵基本都是1795年之前入伍的老兵,他们受到雅各宾派**时期反宗教思想的长期熏陶,大都已不信仰天主教或是基督新教,自然也不相信“自杀之后会下地狱”的说法了。
而吗-啡的及时到来,可以帮助战场上的重伤员渡过这一特殊的灰暗时期。只是这类特效药物处于实验阶段,数量极少,但效果特别好,以至于战地军医官与前线指挥官们纷纷要求加大供应量。
至于医学专家们反复强调的药物成瘾性,已被所有人都忽视了,只要战争能够赢得最后的胜利,一切问题都不是问题。
在这种急功近利思想的绑架下,就连安德鲁自己也不得不选择了屈服,不断催促位于鲁瓦镇的法兰西科学院生物医疗研究院,加大针对吗-啡的医药工程研究,扩大镇痛特效药的产量。
货运车厢里面共有5吨吗-啡,就是该研究院的半年里的全部产量,它们目的地将是德意志方面军的战地总医院,乌尔姆。
另外,这5吨吗-啡的一半,将会借道巴伐利亚南部与蒂罗尔地区,送到意大利方面军的军医官手中。
除了吗-啡等药物外,货物车厢里还有一些新式外科手术器具与耗材,包括止血带、鼻饲管、净水剂等,目前都属于试验品,需要两个方面军的战地医院军医官们,来评估它们的实际效果。
不同于苛刻的阿片类管制药物,法国卫生部门允许法国各地,甚至盟友国的普通公司,参与医用器具的设计研发与生产制造领域。
不过,医疗器具类的产品上市,不仅需要得到医疗专家组的验证合格,还需要得到前线军医官的普遍认可。这样才能获取一个“军用准入证”,继而被列入共和国-军队的采购生产商目录。
……
依照蒸汽火车平均30公里的时速来计算,巴黎到斯特拉斯堡400公里的距离,即便算上中途几次补水、加煤与检修的时间,24个小时之内就可以抵达。
然而,事实却并非如此。
因为两地途中尚有好几座铁路大桥没能完工,包括原定1797年6月竣工通车的沙隆铁路大桥,也因为技术问题而不得不延期到年底。
基于此,这趟执政官专列在行驶到河边后,数次改换为火车渡船过河;再加之,每天晚上8点之后到第二天5点,上述9个小时因为夜幕降临,火车司机处于绝对的视野盲区,所以从安全的角度考虑,这一时段火车基本上不会继续行驶。
当然,铁路的有关部门正考虑在铁路两旁安装一盏盏煤气灯,或是以篝火替代,方便司机在夜间行车时,可以看清前方道路。
于是,区区400公里的路程,安德鲁执政官的这一趟专列火车依然行驶了3天2夜。
傍晚时分,来到斯特拉斯堡之后,安德鲁先与贝尔蒂埃进行了简短会晤,草草的吃过晚餐,就在总参谋部临时征用的一栋大楼里,睡了整整10个小时,继而补充这几日睡眠严重不足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