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黎,爱丽舍宫,五百人院所在地。
爱丽舍宫兴建于1718年,此处原为一位戴弗罗伯爵的私人住宅。后来历经沧桑,几易其主,但长期都为达官贵人所享用。路易十五和路易十六都先后入住过,并将此处改名为波旁大厦。
两年前,热月党人控制下的国民议会,为了体现三-权分立的基本原则,整体搬离了杜伊勒里宫,将负责立法的五百人院(议会下院)放在爱丽舍宫,将监督与审批的元老院(议会上院)定在卢森堡宫,至于行使国家最高行政机构的督政-府与执政官们,依然位于巴黎荣军院对面的波旁宫。
其中,作为立法院的爱丽舍宫,位于巴黎香榭丽舍大道的东端,面积1.1万平方米,地处热闹的市中心,背倚一个2万多平方米的恬静大花园。
它的主楼是一座两层高的欧洲古典式石建筑,典雅庄重,两翼为对称的两座两层高的石建筑,中间是一个宽敞的矩形庭院。宫内共有369间大小不等的厅室。
共和五年,牧月的第一天,即1797年5月20日。法国最年轻的督政官,安德鲁-弗兰克再度来到爱丽舍宫,他将对着五百人院的代表们,阐述他和法国军-队在意大利半岛建立的不朽功勋。
当安德鲁大步流星的步入会场大厅时,五百人院的绝大部分议员纷纷从座位上起立,鼓掌欢迎法兰西的第一执政官。即便是一直在暗地里玩弄各种阴谋诡计的西哀士,此刻也不得不起身鼓掌。
数年前,自打制宪议会从凡尔赛宫,搬到巴黎的杜伊勒里宫之后,身为公民代表的议员们借助多数派的表决获得一项平等权利,即“可以不向包括国王在内的任何一位统治者,起身欢迎”。
然而,此时此刻的安德鲁-弗兰克,不仅是共和国的第一执政官,更是德意志与意大利的征服者,3800万民众心目中最伟大的法兰西英雄。
去年的时候,就有了十多位议员为抗议安德鲁在政治、外交、军事与内政方面的独断专行,故意在年轻独-裁者进入议会大厅的时候,集体坐在各自的位置上,拒绝起身鼓掌欢迎。
第二天,上述议员就被巴黎大大小小的三十多种新闻报刊,骂了个狗血淋头,法国民众也对此纷纷指责。
等到1796年至1797年,立法议会增补选举之际,这些议员中的很多人被督政-府煽动起来的民意,描绘成诋毁共和国英雄的王党分子或极端主义者,毫无例外的在选举中纷纷落选。
也是有了前车之鉴,在五百人院的议员中,除了极个别的王党份子与极端派,没有人再敢公然冒犯那位共和国英雄。
当然了,前提是这位安德鲁统帅,与他麾下的将军们必须始终保持着对外战争的胜利,否则……
“公民代表们!”站在讲坛之上的安德鲁在大声疾呼,他说:“两个月前,克拉克大使从哥本哈根给你们带来了法国海军百余年来的好消息,那是英国远征舰队遭遇到法丹联军的迎头痛击。短短两个小时内,就损失了15艘战列舰,21艘巡航舰及炮艇。
而今,我在这里异常自豪的告诉共和国的全体代表,不仅是天主教再度回归到法国,从而消除社会中最大的不稳定因素。另外,在没有了英国与哈布斯堡威胁的意大利民众,第一次团结在三色旗下,投奔法兰西大家庭的怀抱……”
与往常一样,讲坛上的安德鲁刚一开口,就在显耀他的非凡功绩。尽管反对这位执政官的立法议员大有人在。
但在眼下,他们也只能心不甘、情不愿的被其他的议员同僚,以及嘉宾席上的民意裹挟着,硬着头皮,又一次从座位上起身,为意大利的征服者,英国海军的克星,拼命的鼓掌欢呼。
“共和国万岁!”
“督政-府万岁!”
“安德鲁万岁!”
……
一遍又一遍,震耳欲聋的喝彩声已经冲破了议会大厅的屋顶,传到香榭丽舍大街上,引得路过的市民们,纷纷驻足张望。等到消息传来时,人群之中同样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
毫无疑问的,对征服者或是胜利者的掌声与喝彩声,都是在向世人表明自己政治正确的态度。
如若不然,这些议员会被督政-府掌控下的巴黎报纸批得体无完肤,甚至还会被有心之人扣上一顶“王党同情分子”的大帽子。
秘密警察出身的安德鲁及他身边的鹰犬们,对于这种引导与裹挟民意,明里暗地打击异己的伎俩,早已玩弄的驾轻就熟。
而那些不怎么听话的新闻报刊,也已经被剔除督政-府的特别扶持目录名单。这些报社的主编不仅要忍受高昂的营运成本,还要应对政治警察隔三差五,名目繁多的“临检”。
至于上述报刊编辑与撰稿人,同样面临秘密警察的跟踪与调查,以及各种“钓鱼执法”。但凡有少许违法,就会被请到警察局的审讯室里,畅谈48到72小时。
另一方面,安德鲁的述职报告谈及的所有胜利,都是真实存在的。尤其是成功偷袭英国海军舰队的哥本哈根海战,令全体法国人欣喜若狂,至于意大利战争的胜利,属于情理之中的一件事情。
毕竟,经历了比利时、西班牙、莱茵兰与德意志一系列战争奇迹之后,3800万民众早就习惯于安德鲁执政官指挥下的法国-军队,一定会获得一个接着一个的伟大胜利。
相反的,议员与官员更加看重意大利战争的胜利,以及法军对诸侯国的控制。加之法俄恢复外交关系。从此之后,在法国的东面,至少二十年内不存在有重大的军事威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