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一次“南征”那不勒斯的过程中,安德鲁自始至终都是依照现存的国际关系法行事,不对那不勒斯现有体制进行改变。
即便是面对比较严重的社会问题,该回避的,依然回避;该勒索的,一定会勒索,绝不会手软。
比如在此次,安德鲁帮助费迪南多四世重掌王国大权,他就私下收取了那不勒斯新首相,弗朗西斯科男爵送来的价值1000万法郎的好处费。当然,3万法军的日常军需开销,也需要那不勒斯王国来负责。
哪怕因为这件事,而遭遇到国内外雅各宾派分子的冷嘲热讽,身为执政官的安德鲁并不放在心上。
不久前,他在巴黎《费加罗报》发表了一篇署名文章,为自己的执政理念,提出了一种全新的“国家利益论”。
开篇中,安德鲁提出了一个概念,那就是“法兰西的国家利益”到底是什么呢?”
他随后叙述道:“利益本质上源于需要,也就是说满足人们物质和精神需要的东西都可称之为利益。”
很快,他言简意赅写道:“满足一个民族国家全体人民合法的物质和精神需要的东西。在物质上,国家需要安全与发展;在精神上,国家需要国际社会承认和尊重。尤其对一个欧洲大国强国来说,在许多情况下精神的重要性不亚于物质需要。”
国家利益的内容是动态变化的,也是纷繁复杂的,因此需要对国家利益进行分类和主次排序,这样才能明确对哪类国家利益使用更多的政治资源。
依照后世情况来分类,标准会有很多,但安德鲁按照内容分类把国家利益分为政治利益、安全利益、经济利益和文化利益。
首先表述的,国家的政治利益就是各种利益的集中表现,其核心是国家。
安德鲁旗帜鲜明的提出要坚持《1794年宪法》一百年不动摇,这就是保障政治利益的关键,而不是像过气的革-命老前辈西哀士那般。
他语气尖刻的嘲讽说:“(西哀士)他喜好纠集一群不切实际的理想主义者,自己却终日躲在幕后,怂恿一些血气方刚的年轻议员,在议会里高喊制定一部更适合法国的新宪法,但那样会造成政治上混乱,将法国重新纳入无政府主义或极端主义的深渊。”
此外,安德鲁也在为刚刚颁布的《法兰西民法典》在呐喊助威。他高瞻远瞩的指出,这部《民法典》具有划时代的伟大意义,它继承与发展了法国大革-命以来的所有重要成果。
包括:确立了共和国的土地权,否定封建特权,确立了自由、平等、博爱的基本原则;规定每个公民具有同等的民事权利和行为能力;另外,该法典还对于家庭、婚姻、继承等社会生活方面都作了非常明确的规定。属于未来欧洲与世界的民法典范。
安全利益是国家利益的基础,只有安全利益得到一定程度的满足时,其他国家利益才可能得以实现。
安德鲁毫不隐晦的提出,英国与奥地利就是危及法兰西国家安全的最主要敌人。必须竭尽全力打击它们,遏制它们,消灭它们。即便是法国与上述敌对国签署的任何停战协定,或是所谓和约,也只是下一次更大规模战争到来前的中场休息时间。
基于“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的朴素政治原则。
法兰西会继续支持德意志、意大利、波兰、捷克、匈牙利、克罗地亚等民族反对哈布斯堡王朝,争取民族独立的正义斗争。
而这,就是法国在德意志与意大利等地,发动一系列对外战争的最终目的所在。
同样的,法兰西也将坚定不移的站在爱尔兰人、苏格兰人、印第安人,甚至是印度次大陆民众这边,支持他们反击英格兰殖民主义者的斗争。
事实上,从大革-命时期开始,法国就已经从思想上、军事上、组织上和物质上,加强对被压迫民族的支援。
与以往一样,安德鲁的文章中刻意回避了西班牙、俄罗斯与普鲁士这三个欧洲殖民地国家。理由也非常简单,那是基于法兰西的国家利益,因为上述三国当下都是法国的正式或潜在盟友。
至于以后,那就要视国际形势的变化而变化了。
实际上,经济利益才是最经常性的国家利益,当国家生存安全有了基本保障时,经济利益则会上升为国家日常对外政策所追求的最主要内容。
法国与英国的战争,并非一场你死我活的原始争斗,更像是一个庞大的部落群体里,谁主动服从谁,谁应该优先尊重谁的经济利益的问题。
在另一时空中,直到拿破仑三世上台后,英法这一对老冤家这才开始了长达数十年的蜜月期。当然,前提是不可一世的法兰西帝国,最终向大英帝国表达了某种形式的臣服之意。
而在现如今,这种情况是绝对不可能发生的。安德鲁法国在除掉哈布斯堡王朝的同时,一直在积极谋求破坏与削弱英国人的实力。除了政治、外交和军事方面,更多就是经济层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