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1份国王路易十8的政治声明,落款的时间显示是在5周前签发的,然而现在才传到国内。即便共和派政-府严厉封锁来自国外的信件,但也不可能如此滞后。
尤斯塔斯找了个石凳坐下,然后想了1会儿,他心中对此唯1的解释,是这份《声明》1直被封锁在维罗纳城,并未向外传播。
而就在1周前,位于阿尔卑斯山1侧的孔代亲王还在鼓动国内的保王党人发动武装起义,配合贵族流亡军和德意志联军作战。
基于此,尤斯塔斯等人才不得不选择冒险出击,持续劫掠了属于共和国政-府的钱财,为抵抗军筹集军饷;
而更早的时候,王弟阿图瓦伯爵还乘坐英国军舰来到卢瓦尔河河口的1座海岛,并在那里待了两周。期间,他亲自为残存的旺代保王军运送武器弹药和食物补给,号召大家与共和派死战到底。
毫无疑问,无论是阿图瓦伯爵,还是孔代亲王,他们都属于坚定的抵抗派,因而联手“封杀了”国王路易十8世的这份未曾公开的《公开声明》。那是他们都不希望远在维罗纳的流亡国王,在这个时候进行政治上的退却,继而向共和派和安德鲁屈服。
事实上,这些信息的本身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流亡贵族的高层正走向分裂,那是努力寻求国内政治妥协的路易十8,与王弟阿图瓦伯爵和孔代亲王为首的强硬派之间的紧张关系,会变得日趋表面化。
现在,尤斯塔斯总算是明白了,近1段时间以来,为何众人每当在闲聊时,1谈及西部保王军,以及对波旁王朝的效忠问题时,教士总是出现1副忧郁的眼神,时不时还表现的眉头紧锁、长吁短叹。
尤斯塔斯的真实身份,就是圣埃尔米纳男爵,他的父亲,老男爵死于在革-命广场的断头台上。此外,他曾有两位兄长,1个加入了孔代军,1年前阵亡于比利时战场;另1个是在1791年,在逃亡途中不幸病逝于阿尔卑斯山。
如今的圣埃尔米纳男爵,就是这座老修道院的院长从死人坑里救出来的。自己的这种经历与学者非常相似,因为国仇与家恨的叠加存在,大家都对共和国充满刻骨的仇恨,很难与督政-府达成和解。
反倒是小团队的教士与打杂者就不同,前者只是拒绝宣誓而被赶出了教堂,后者不过是1名不愿意服军役的逃兵罢了。
想到这里,圣埃尔米纳男爵心中好1阵的烦躁不安,似乎有了1种难以形容的不好预感。于是,他想着转身回去,找教士和打杂者好好聊聊,打消他们心中的顾虑。
可就当他将路易十8的公告折好放在衣兜里,起身准备原路返回时,另1位白衣教士已出现在他面前。那是修道院院长派人催促圣埃尔米纳男爵赶紧前往会场。
在白衣教士的提醒下,圣埃尔米纳男爵拿出面罩又重新戴好了,他右手拧着1个大皮箱子,跟着白衣教士,两人1前1后,穿过了院子走廊,随后又朝花园里走了十几步。
很快,白衣教士用钥匙打开了1扇通向1个蓄水池的门,他让男爵进去,自己在仔细的把蓄水池那扇门关上,接着用脚踢开了下方1块松动的石头,于是出现1个铁环。
白衣教士再用力1拉铁环,下方立刻呈现出1个地道的入口处,接着两人沿着几个石阶,下到通道。这些石级通向1个圆拱顶的走道,两个人可以在里面并排前进。
他们就这样并肩走了56分钟,直到走到1个地下会议室的门前。这里属于修道院地下墓穴的1部分。
白衣教士停下了脚步,他朝男爵点了点头,示意对方可以独自进去。
在会议室里,已有9名修士等着男爵,他们的修士帽都盖到了眼睛上面,充当类似面罩的效果。等到圣埃尔米纳男爵进入会议室时,他首先解除了自己的面罩,而所有的“修士们”也纷纷效仿。
此时,每个修士的脸也都露出来了,都是圣埃尔米纳男爵熟悉的,他们大都与自己1样,都是20多岁的年轻人,举手投足间充满了活力。仅有1个人超过了30岁,脸上却是写满了沧桑。
那是在过去的两年多时间里,“9位修士”的面孔已经换了好几茬。之前的那些人除了少数成功逃亡国外,而更多的却是被共和派的军警击毙,或是关到监狱服苦役。
这些人与尤斯塔斯1样,都是各盗匪团伙的首领,每个小团伙的人数并不多,通常都是3到5人,便于隐藏行踪,摆脱追兵。
1旦发现了有价值的大目标,需要实施1场大行动,可以借助老修道院,与附近的其他团伙的头目进行联络,相互配合行动。尤斯塔斯也参与过几次集体行动,但他主要负责支援,而且从不索要好处,因而在众多“教士”中的人缘甚好。
这些有组织的“政治盗匪”主要活跃于法国东南部,尤其是从第戎、里昂、瓦朗斯、阿维尼翁,到马赛的各个公路上,大4劫掠共和国的财物,为国内外的保王军和贵族流亡军筹集军费。
同样的,这些无法无天的盗窃团伙,也经常遭到共和派军警的严厉围剿。就在数周前,在另1处已被放弃的秘密联络点聚集的时候,整个会议室内还有15名“修士”,如今又少了6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