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半句话说出口显得有些别扭,或者是不适应。
苏洛维琴科也当然能理解自己现在的称号,就在昨天的同一时刻,还属于另一个活生生的人,一位忠诚勇敢、信仰坚定的共产党员,一位同样年轻的红军战士。
本不归于自己麾下的战士还叫不习惯,这不难理解也用不着介意,自己本身就是“痞子”出身的苏洛维琴科有个最大的好处就是不拘小节,也从来不会跟人端什么臭架子。
这一点倒是非常能和正在街对面,带队攻击另一座楼的阿尔西姆“志同道合”。
“两分钟时间,看看还有没有什么有价值的发现,收拾东西喝口水准备走人。”
对有敌人驻防的街道沿街清扫就是这么麻烦,但却真实。
总不能把所有建筑全部挨个轰塌的“伏尔加河”攻城分队,仍然需要派遣步兵去清扫已经被重火力压制过的残缺不全建筑,只有这些建筑废墟确认安全之后才能继续推进。
不然你也不想走着走着,屁股后面突然冒出来一挺mG42,扫你跟你战友的黑枪对吧?
任何复活的火力点,都有可能造成比攻陷这个火力点高出几倍甚至十几倍的代价。
贪功冒进只会被身后那些不停复活的敌方火力点,打得连后悔都只能下辈子投胎再喊。
逐屋逐栋、逐层逐间地清理敌军,既麻烦又不得不去做。
熬人的巷战就像一口煮沸的大锅一样,同时炖着死人、蒸腾着活人,只有身心最强大的战士们才能经受住考验、成功通关。
下令让战士们散开、去快速搜索和清理二层所有房间的苏洛维琴科,自己这边也没闲着。
他迈步来到了一名倚靠着墙壁、倒毙在拐角的德军士兵身旁,手掌抵住这已经没了气息的耷拉脑袋向上一抬,一张死不瞑目的面孔就这么突兀且真实地赫然呈于面前。
“......看起来也就比我儿子大几岁,不超过三岁。”
听到这声音的苏洛维琴科并未向后回头,说这话的人是他从自己老部队带来的一位班长,一位42年应征入伍、原本只是个老实巴交种地农民的年近四十老兵。
啪——
默不作声的苏洛维琴科一把拽掉了尸体衣服上的某样东西,置于掌心面前大概瞅了两眼,随即便将之向后举去,展示给自己的老部下亲眼去看。
“洗头佬青年团徽章,我看不如改个名,叫洗头佬奶嘴团更合适......这小孩顶破天也就十五岁。”
一把扔掉了手里这毫无意义的带血金属垃圾,又看了一眼小孩尸体边那杆已经被子弹打成了两截,年纪估计比他爹还大的1888型委员会步枪。
已经无所不用其极的呐粹拼命翻找出一切能发射的武器,武装一切可被武装和本不该被武装的人,将之当做一次性用品投入战场填线,拿来和苏联红军最顶级的精锐野战集群硬碰硬。
这就是呐粹眼下正在干,并且还打算继续干下去的破事儿。
见多了、对此也麻木了的苏洛维琴科不想再多说什么,杀这样的小孩实在是让人无法提起一丝的兴致,哪怕他们是手里握有武装的敌人也是一样。
“连副,有点发现......我找到了这个,伱应该看看,或许有点价值。”
“嗯?”
伸手接上了走上前来的战士主动递过之物,稍稍一掂量感觉还有些分量的苏洛维琴科不禁嘴角一扬。
“有点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