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了,我有证据吗?没有,所以这只是种猜测,一种预感罢了。敌人也可能不是冲你和你的连队而来,而是冲着我们整个领袖师,甚至是我马拉申科。毕竟跟德国佬干仗这几年攒下的呐粹仇家可不少,要是结果真是这样我也不意外。”
“我会尝试着尽快查出这伙人的底细,有什么发现了就跟你说。”
“总之,问题的关键在你这边,打起精神来先!”
“敌人杀了你手下的兵、你最好的兄弟和老战友,却专门留下了你,真要是这样的话没有比这更大的讽刺和挑衅、蔑视。我们可以尝试着去寻找他们,但如果假设成立的话我打赌他还会来找你,这事儿不算完,打起精神来别再输第二次,失去的荣誉要靠自己亲手夺回来!嗯?”
再怎么超人硬汉但也是人,脑海中依旧对方才的景象挥之不去的阿尔西姆听了师长的话,想起了被自己发现时连尸体都开始发僵、血都流干了的连副,那死不瞑目的场景恐怕阿尔西姆这辈子都忘不了。
“帕夫洛夫......他大概从没想到过自己会这样结束。”
“41年西方面军败退时我认识了他,那时候我、他,还有佩特洛夫和斯拉维琴科,我们四个跟丢了大部队、被打散了,不知道友军在哪儿,更不知道去哪儿会合。就那么没日没夜地往东跑,连车都不敢开。天上每个小时都有德国佬的飞机飞过,大路上到处是德国佬的坦克汽车装甲车,只能两条腿走小路。”
“佩特洛夫因为伤势过重加上感染,死了。斯拉维琴科过沼泽地的时候体力不支陷进去了,我们没能救得了他,眼睁睁地在泥潭子边上看着他一点点沉下去,再一点点冒泡泡直到完全消失。”
“我和帕夫洛夫当时都快废了,浑身上下不是擦伤、磕伤,就是被树枝石子划开的口子,天晓得我们到底没日没夜地在小路上徒步跑了多少公里,但就是找不到大部队的影子。”
“我说我撑不下去了,兄弟,整整一个星期都是吃果子啃草皮喝脏水在跑。放弃吧,我不想回大部队了,就他妈留在后方照样能打游击干呐粹,干到死为止。”
“但是帕夫洛夫,他不同意。”
“他跟我说你这是怂了吗?啊?你当初干芬兰佬的那股狠劲儿呢,怎么打完别人轮到你挨打的时候就怂地这么快?你只能打顺风仗,打不了逆风仗是不是?”
“你要是承认,那好,你就留在这儿打他妈的游击,我走!因为我知道跟大部队一起,能杀比你单枪匹马多得多的呐粹,你就留在这儿跟那帮业余游击队好好玩吧,好好当你的游击队头子。”
“苏卡!不得不承认这小子真是把准了我的弱点,我明知道他是故意这么说的,但那股不服输的劲儿上来,我就是要做给他看。”
虽然时间有限,但马拉申科知道这时候是该有个人陪阿尔西姆说说话。
毕竟在连副走了以后,熟知阿尔西姆那窄的跟条缝一样的社交圈的马拉申科知道,这个铁血硬汉的斯拉夫超人现在也就只剩跟自己能说说心里话了。
为了阿尔西姆,再去多花点时间也是值得的,就坐在阿尔西姆身边、马路牙子上的马拉申科选择了静静地聆听,倾听着阿尔西姆那音调有些发颤的继续开口。
“后来啊,后来我们一起经历了斯大林格勒。”
“我们俩都没想到在那种地方能再次相遇,彼此间见到对方第一眼的第一句话都是:“靠!你他妈还没死啊?我以为你早光荣了,命可真苏卡的硬!”。”
“是啊,我们都没死,都还活着。而且一起活到了最后,活到了斯大林格勒战役胜利,活到了一起加入领袖师,开始共同书写传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