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拿到的东西拿到了,感兴趣的问题也被答疑解惑。
事已至此的马拉申科已然没有了再继续待下去的理由,说到底还是来问话而不是给亚当搞陪护的,就算跟这手下败将比较聊得来、那现在也理应到了该说再见的时候了。
“哦,对了,还有一件事我想问问你。”
在起身离去之前,马拉申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要问问亚当,没想到已经起身的马拉申科还有话要说的亚当只是报以注视的眼神。
“看这样子你应该是死不成了,我估计都到这份上了你可能也放弃自杀一类的想法了,那有想过等战争结束后要做点什么吗?”
亚当有愿意战死沙场的军人最高荣誉心,这一点马拉申科是很清楚的,至少是曾经的不久前有过,他自己亲口这么说的、当然实际行为上也是这么做的,只不过最终没能如愿以偿而已。
现在亚当想寻死估计是不大行,最起码马拉申科在短暂地了解交流过后是这么觉得的。
这家伙是一个责任心很强且有男人该有之担当的汉子。
是的,尽管是相互之间的敌人身份,但马拉申科还是敬亚当是条汉子。
汉子的肩膀上总不可能空着,只要还活着那就时时刻刻都有担子。
就他这条命的这件事来讲,亚当这条命现在可不仅仅只属于他自己。
没有弗里曼和那位老婆婆的舍命相救,亚当这会儿估计已经是失血过多而横死街头的一具冰冷臭肉。运气不好的话兴许还会被领袖师的钢铁履带给碾上一碾,从臭肉变成臭肉馅、再多一道“加工工序”。
也正因为有了这种生命交织的羁绊,马拉申科估摸着亚当要是还有点担当、有点责任心,就必然不会负了弗里曼和他祖母的这番舍命相救。
对亚当这号人来说,其身上熠熠生辉的是条汉子优点、恰恰也是其软肋薄弱点。
他的生死现在并不全然由他自己做主,只要舍命救他的弗里曼想让他活着,那他的担当和责任心就会阻止他寻死的不理智念头。至于弗里曼那边,那小伙子想让亚当死还是活,这已经是一件明摆在台面上的事儿、无需多说。
没预料到马拉申科会如此发问,靠在床头上脸色煞白的亚当稍微思索。
叼在嘴边的最后一口香烟已然燃尽、烧到了嘴边,直到烟灰跌落在身上、嘴唇感到火热发烫,从漫长思绪中被拉回了现实的亚当这才算有了能说出口的答案、缓缓开口。
“我不知道,我从军校毕业再参军入伍,为了曾经信仰的所谓大义而战并一路至今。除了当兵打仗之外我几乎什么都不会,也从没有再尝试去学习和掌握过什么职业技能。”
“像我这样还活着的“呐粹余孽”,战后想重操旧业估计也不会被允许。我想大概是会被扔到监狱先关上五年十年或者更久,出狱后我也年过半百再没什么奔头了。等那时候就随便弄俩钱过活回家等死好了,人家就是招保安估计也不会要一个半百老头去,我也没其它选择,就只能这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