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是库尔巴洛夫方才有些不太明白,但那只限于当时的一瞬间。
现在听到马拉申科这话要是还想不明白,那他库尔巴洛夫也别混了,早点去炊事班背大锅吧,主力合成旅旅长这职位对他有些过于困难了。
“师长同志,您的意思......镇子里这一万八千多人,要我们来负责???”
“......”
马拉申科并未立刻开口作答,而是先吸了口烟、嘴里吐着烟气之余才缓缓开口。
“如果伱有更好的解决办法那我洗耳恭听。”
“可......”
库尔巴洛夫惊愕,在惊愕之中还带着强烈的不安。
“可这一切又不是我们造成的,他们也不是我们的民众,凭什么要我们替那帮呐粹的狗杂种擦屁股?”
“因为呐粹不是人,而我们还是。”
“.......”
库尔巴洛夫一时间语塞,半张着嘴巴好似想说些什么但却又不知从何说起、更不知该如何开口,最终还是马拉申科的继续说话打破了沉寂。
“那些呐粹在赌,赌即将要了他们狗命的对手,也就是我们还有没有人性。”
“这是一笔无本的赌博,库尔巴洛夫,对于那些呐粹而言是没有本钱、免费上桌,最多只是不赢不输、重在参与的一场赌博。”
“当他们把自己的人性道义和本该保护的民众,就像切阑尾一样一起做切割,连带着那些被他们弄死的尸体一起扔到井里之后,一切就变得无所谓了。”
“呐粹根本不在乎这座镇子里剩下人的死活,这些人在那帮狗杂碎眼里只是没多大用处,还长着张嘴空耗补给品的垃圾废物,连耗材都算不上的东西。”
“呐粹们非常乐意用这帮废物当做筹码上桌,跟我们赌一把再坏也坏不过“不赢也不输”的赌局。”
“输了,他们失去的只是这些根本派不上用场的垃圾废品,在他们眼里连耗材都算不上的“生物”。”
“可要是他们赌赢了,那就不一样了。”
“一万八千张嘴巴放在任何时候都不是小数字,我们师的补给就算再多也架不住这么消耗,这对我们而言几乎是平日里的双倍补给消耗速度了。”
“急于攻城的红军先头部队必定不会携带太过充裕的补给,那些呐粹有理由下这样的判断,当然也判断地确实没错。”
“不说多的,哪怕用这帮什么用处都没有的废品拖慢我们两三天的进攻发起时间,或者是让我们在进攻发起后因为补给不足、后继无力而被迫草草收场,把第一波攻势打成虎头蛇尾的烂仗。”
“前后两种情况都是那些呐粹乐见其成的,这是一笔不管怎么算都值得去做的赌博。前提是必须完全泯灭根除自己的人性和任何有关良知的东西,而那些呐粹根本就没这玩意儿,所以他们能做到,不费吹灰之力、易如反掌地做到。”
将指间燃烧殆尽的烟头随手丢在地上用脚一踩,马拉申科接下来的话语只像是此刻的表情一般波澜不惊。
“不光我们无法就地补给,连那些废品也被打包甩给了我们,但那终归还是一个个活生生的人。就像你刚才看到的,这里有普通的母亲和普通的孩子,就和我们的祖国与故乡一样。”
“联络政委同志,安排后勤辎重部队携口粮补给尽快赶到。准备在镇子里安排人道物资发放,多设几个发放点分流人群,现在就行动起来,动作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