库尔巴洛夫的震撼不止于言语,更加写满了整张近似扭曲的面容。
一旁的马拉申科早已注意到了机井边上还耷拉着一根绳子,绳子的一头撂在井边地上、另一头则直通井底、被水没过。
尽管接下来要做的事可能会超出承受极限,马拉申科对此完全能预料得到。
但要想完全搞清楚真相却又不得不这么做,所以哪怕是面临着可以预料到的恶心反胃乃至于是痛苦,马拉申科依然决定要让井底那暗不见天日的真相大白于天下。
“把拿绳子拽上来,轻点,别太用力。”
“另外,要是觉得难受,就把防毒面具戴上吧,这不算丢人。”
不是所有人都有马拉申科这种经历过“大风大浪”的承受能力......
毕竟,哪怕是在数百万的红军战士里,经历过斯大林格勒那种地狱级尸山血海恶战的人到底是少数。
“......”
对师长同志这“突如其来”的命令感到有些猝不及防,好几名原本还在强忍着的战士虽然有所犹豫,但终归还是遵从师长同志的许可命令并选择照做,从随身携带的小挎包里取出了随身必备的防毒面具并将其展开、戴在了头上。
也有人并未选择佩戴防毒面具,大多数都是看上去有些年纪、相对而言比较上岁数的老兵。
就和根本没有佩戴防毒面具意思的马拉申科一样,这种事情上的承受能力极限取决于自身的经历和见识。
历经各种生死和尸山血海的老兵可能承受得住,年轻一些、经历少一些的战士感觉难以忍受,那说实话其实也并不丢人。明知自己扛不住还强忍着那才叫丢人,真要是被熏晕在这地方那可有的是笑料。
“去把门打开吧,透透气......”
连接井底某个沉重之物的绳子已经在被牵引上拉,就蹲在井边不远处这么眼睁睁看着的马拉申科,还不忘追加命令让人把房门打开通风。
吱呀——
房门打开的声音传来的那一瞬间,在那声音还回荡耳边尚未消散之时,两名并未佩戴防毒面具的老兵,已经同时将那连接着井底之物的绳子完全拽了上来。
当然,拽上来的必然不止是绳子的另一头,还有那绳子上拴着的东西......
一具严重腐败、肿胀发烂,浑身上下都散发着强烈恶臭且泡水变形,完完全全就是一具“巨人观”的高度腐烂尸体,并且也只是那“井底风光”的其中之一。
“看样子最起码有三天以上了,甚至是四天或者更久,一两天时间搞不成这样子。”
马拉申科的脸上没有任何难以忍受和震撼的表情,方才初见井下一幕时的神情已然完全消退,眼下还残留在脸上的只剩下一抹苦中带冷的笑。
“这就是那帮呐粹留给我们的“见面礼”,他们的目的达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