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谎言和虚假就像是永远抹不掉的胎记一样跟着呐粹生、也跟着呐粹死,你的遭遇就是最好的证明。如果不是我出现在这里用眼前的事实向你揭露这一切,你直到我话音落下的这一秒还依然被蒙骗在谎言里,难道不是吗?”
就像马拉申科所认为的......
真相往往是残酷的,但这女人有权知道真相,在条件允许的情况下也必须知道。
但残酷往往只应该是大人们去承受的,对于孩子,马拉申科并不想让这连听都听不懂的一切成为唯一所知晓的东西。
谎言区分使用的方式方法和目的,就像武器能杀敌人但也能杀自己,这世上很多事物都有两面性、是一把双刃剑。
哪怕是谎言,但马拉申科现在不得不说。
哪怕是暂时的也好,至少要让这孩子暂时度过一段有父亲的童年。
人啊,终归还是不能失去希望。不管任何时候在任何年龄段遇上任何事,都是一样。
“你说得对,孩子。红军专打那些无恶不作的呐粹,我们会救你爸爸出来,再狠狠教训那些黑皮狗!我们会狠狠踢他们的屁股让他们知道厉害,永远、永远不敢再做这样下三滥的事,你爸爸也许用不了多久就能回来陪你玩了,就和以前一样。”
就像是刚才初见时一样,马拉申科伸出大手揉着这虎头虎脑小男孩的脑袋。
不再报以刚才说正经事时的表情,转而露出一脸微笑,一言一行中找不到任何能让人有所怀疑的地方。
“可是你刚才还说,我爸爸会被赶上战场,那他岂不是有危险?我叔叔跟我妈妈说战场上每天都会死好多好多的人,我都听到了。”
“......”
孩子“勇敢地”说出了真实,而孩子的妈妈依旧是一脸的惊讶、无助,多了一丝错愕仍然没缓过神来。
马拉申科又是一笑,放在孩子头顶的大手并没有挪开,继续传递着掌心的温暖。
“那我就从战场上把你爸爸接回来,跟他说小绍特想你了,当爸爸的要赶紧回家陪儿子,待在战场这种地方做什么?我再送给他一袋面粉让他回来烤面包给你吃好不好?”
孩子就是一张白纸,生来就是。
孩子们会相信什么取决于大人们想让孩子相信什么,至少这个小男孩现在所处的年纪正是如此。
马拉申科的“谎言”最终也得到了完美的结果,至少暂时是“完美”的。
“师长同志,我......可能我不该问,但您如何保证......保证那孩子的父亲能活着回来呢?还是纯粹只是我多想了?”
不怪库尔巴洛夫能这么说,马拉申科确实很少撒谎,或者说也几乎没有自己保证了却做不到的事,至少库尔巴洛夫印象里没有。
也许师长同志只是随便跟小孩说说没当真?
库尔巴洛夫觉得或许如此,但马拉申科接下来一声叹息中的回答显然不是这样。
“那孩子希望从我这里得到结果,就像孩子向父母许愿生日礼物会得到满足一样。没有人赋予我权力去夺走那孩子的希望,就这样。”